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床榻之上，一个瘦弱的身影蜷缩在床板的一角，抱着自己冰凉 的膝盖身体微微发着抖。

“冷。”

是稚嫩的童声，语调里却透露着一种如同冰一般的质感。

丫鬟怔怔地望着他，许久唇角扯动起一个僵硬的笑容来，声音 却有几分颤抖。

“雨儿从厨房里抱了炭盆，很快就不冷了。少爷，乖。”

床榻之上的身影没有再说话了，抱着自己膝盖的两只苍白的手 松了几分，只是一言不发地望着眼前的丫鬟，眉头紧紧地皱起，神 情稚嫩而寂静。

雨儿将一边的床帐撩动起来挂在一旁的铁钩之上，随即才转身 走向了炭盆。

床榻之上的祁榆两只手掌垂下放置在身旁，却轻轻地掐着自己 麻木的手心。

从始至终他望着雨儿的单薄背影，不曾转移过目光。

黑色的炭盆被燃烧起来之后，房间内的寒冷才终于被驱散了一 些，却始终寂静到只有两道呼吸声。

“雨儿哄少爷睡觉。少爷想睡觉了就告诉雨儿，好吗？”

雨儿坐在床榻边上，轻轻拍打着消瘦的少年的背部，哄他入 睡。

少年的身体被压在沉重的棉絮之下，以一个背对着她的姿势， 背部微微弓起，整张脸埋进棉被之内，看不清任何表情。

“想睡觉了。”

许久之后，他低声说道，沉闷的声音从棉被底下传出。

“好，雨儿走了。少爷有事就大声喊雨儿的名字，雨儿就睡在旁 边的偏房里面。”

祁榆不再发出任何声音了，仿佛是已经入睡了。

雨儿才小心翼翼地站起身来，将他蒙上额头的厚重棉被朝下拉 了几分。

黑色的房门发出一声轻轻的嘔声，终于被再度关上了。

02

次日寅时的时候，雨儿才再度推开房门进来了。

冬日里天亮总是比夏日要晚许多的，雨儿去后厨里打热水的时 候，天际尚且是一片混沌不清的样子。

后厨里已经开始筹备早饭了，各院门的丫鬟亦开始为主人的醒 来筹备洗漱用品了，身影灵活得像是一条又一条水中的鲤鱼似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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