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祁榆甚至已经闻到一股比之方才院内的那股发霉的青竹更清新 的味道,他才带着几分犹豫地起抬头来望着眼前这个有些新奇的世 界,眼睛微微睁大了一些,眼中流转着些许的欣喜。
七年起来,他不曾出过府过,甚至连自己的院子很少踏出过。 只有雨儿有时会带着他出去转转,只不过她也时常惶恐怕被旁人见 到一个丫鬟乱逛,连带着祁榆也常常感到紧张。
而此刻却大不相同,
巷子两边的围墙里阴暗而高大,他知道墙壁里就是一个又一个 死气沉沉的院子,就好似平时在院子内见到的那样。
巷子上的道上也满是洁白的冰雪,同院子内却不同,雪上面却 立着许许多多的被捏成人的形状的雪人,晶莹剔透的样子。
望着眼前的景象,祁榆忽然察觉自己被冻僵的手指忽然温暖了 —些,甚至产生一种弯腰去触碰地下这些积雪的冲动。
祁榆顺着巷子走出去,望着巷子尽头那个离他越来越近的贩卖 竹筐的摊子,纵使他平日里是个再怎样死寂的少年,此刻也生出一 些蠢蠢欲动的童心来。
他从前就很想碰碰它们,碰碰雨儿口中常常说起的那些祁府之 外的东西,那些他从来没有见过的东西。
糖葫芦小贩们已开始扛着糖葫芦走街串巷地喊了,人们口中呵 出的白气碰撞在一起,像是白烟似的缥缈。
祁榆伫立在巷子的尽头,双目望向这个充满着人间百态的世 间,忽然有些走不动了,像是被定住了似的。
许久,当空气里传来一声孩童的哭嚎声的时候,他才忽的被惊 醒,才想起来自己自己还要上学堂似的。
他才想起方才的守卫的指路,微微提起自己的轻飘飘的书袋, 朝着学堂的方向而去了。
05
学堂大概是远离了这个喧嚣闹市的,他一路越走越偏僻,越走 越偏僻,甚至连人影都很少见到了。
正当祁榆起了一些疑心怀疑守卫欺骗他的时候,转角处的视线 尽头处才见到一间屋子,上头高高地挂着一个白色的摇摇欲坠的牌 匾,写着庐山学堂。
门口处还站着个青衣服的少年,大约十岁左右的模样,手中竟 地举起一个青色的书袋,见到祁榆后竟嬉皮笑脸了起来。
那少年的五官亦是很清秀,长得比祁榆起码要高上一个头,眼 尾微钩,两只眼珠黑白分明,唇角的弧度也很夸张。一张脸都快被 冻青了,面庞上的笑意却止不住似的从唇角漏出来。
祁榆起先还不知道为什么他一见到已经就做出这一副表情,后 来当他进了学堂的门,才知晓他只是在幸灾乐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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