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鸿(4)

白茫茫的冰天雪地之间，祁榆弯腰，几乎目不转睛地望着那块 陷入雪地之中的玉佩。

下一瞬，冰冷的双膝忽然陷入冰雪之中。

他的身体无意识地发着抖，陷入雪中的苍白的手掌微微晃动 着。

许久，他才撑着雪地，无声地从雪地上爬起来了。

拍拍沾染上冰雪的膝盖，擦拭掉面庞上沾染着的冰雪，在寒冷 的风中，他缓慢地朝着自己的院落的方向前行着。

雪地之中，水蓝色的玉佩逐渐被越来越厚的冰雪去覆盖住。

09

回到院子时，祁榆才察觉雨儿没有像以往似的在门口处盼望着 他的归来。

—片冷寂的空气之中，棕色的木门被紧紧地闭上。

院子里的腊梅开的越来越艳了，祁榆站在雪中，站在低矮的树 旁望着枝头很久。

许久，他才伸出几乎被冻僵的指尖捻了些许白雪。

天色更昏暗一些的时候，他才推开了房门进去。

他将书袋放置到方桌之上，脊背挺直地坐在冰冷的木椅之上， 顺着那一道被紧紧闭上的窗户望向外面的雪，面容之上的神情像是 雨儿在他身旁时的那种平淡。

窗纸之上，雪的朦胧的身影被绘出了，随着外头越来越昏暗的 天际，那些窗纸之上的雪的身形也越来越浓重，到最后几乎成为了 —道黑影。

天完全昏暗下来的时候，祁榆仍旧一言不发地坐在那里，仿佛 身形已经彻底地僵硬了似的。

他的手微微支撑着下甄，忽然想起了雨儿，似乎是感到有些困 倦了，眼皮有些撑不开来了。

不知是什么时候睡去的，他竟就那样趴在僵硬的桌板之上陷入 了睡梦之中了，就好像是很久以前，雨儿还没有陪着他的那些日 子。

只不过那些日子里他总是蜷缩在床上，害怕冷冰冰的地面会将 他的脚吞噬，就好像那个死去的嬷嬷的手中常常握着的柔软的鞭子 似的。

直至一阵推门声忽然就将混沌梦境给驱散，一股冰雪的味道在 大门被推开的那一刻忽然侵入祁榆的口鼻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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