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低垂着眼伫立在原地许久，祁榆才将掩着面的那一只手放下， 随后伸出僵硬的手指，接过了何潇手中的被几根绳子系着的药材。

药材散发着一股刺鼻的味道，和雨儿那日从外面买回来的一模 —样。

只听见他低低地说了一声，谢谢，但却不知道是对着谁说的谢 谢。

但大约是他的表情实在是过于冷淡了，惹得一旁的李振几乎以 为面前这少年是有些不高兴了，暗自里因为他的不识好歹而有些生 气。

何潇却是对他有几分了解的，一副很是高兴的样子，才道：“不 用谢，我们可是朋友。那我就先走了，你也回家吧。”

祁榆点了点头，他才转身同时示意一旁的李振跟上自己。

李振当即就反应过来，面上露出一个笑容来，将手上的伞撑 开，跟上了何潇的步伐替他撑伞。

白茫茫的冰雪之中，蓝衣的少年在雪中缓慢前行着，衣袂飘 飘，背影修长，有几分飘逸的感觉。

直至何潇的脚步忽而一顿，蓦然回首朝身后望去，只见到远处 正站立在学堂前的长廊之上的祁榆。

少年提着手中的药材，面容被风雪所朦胧，越来越淡，越来越 淡。

15

祁榆才提着手中的药材回了祁府，一路上风雪太大，他的身躯 微微有些发抖，只能手指缩进衣袖之中以抵御寒冷。

轻轻敲着巷子里的那道门时，打开那道漆黑大门的竟是一张陌 生的脸孔。

守门人不知为何已成为一个身躯健壮的男人，先前那个总是咳 嗽的守门人已经不见了，新的守门人是正值壮年的样子，一张古铜 的面庞上一道异常凌厉的浓黑眉毛，面相却有些凶悍的样子。

“你谁啊…小孩…”他道，容貌隐在黑暗之中，声音粗喝。

祁榆抬起头，也只能见到他的下巴。

“我是六少爷。我从学堂里上学回来。”祁榆道。

“哦？少爷？少爷身边怎么没有书童。”守卫道，语气里没有半 分疑惑，只是有些玩味。

“喂这位少爷…你娘是哪位啊…”守卫又道。

祁榆才微微低垂了头，声音大概是哽在喉咙里说不出了，只是 沉默。

下一瞬，随着寒风，那大门便猛地被守卫给关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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