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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快向少爷认错！ ！ ”一旁的红叶才用力地踢了踢莫灰的腰侧。

莫灰口中发出哭声的那一刻，祁榆的那只藏在衣袖之中的手几 乎紧绷起来，仿佛皮肉之下的骨头终于要突破皮肉的束缚了，将体 内那只血淋淋的怪物给释放出来。

那一瞬间，他的眼神有些迷惘，更有些压抑。他忽然就明白了 —件事情，雨儿也好，红叶也好，纵使他们用一副多么温柔的姿态 对待着自己，可是，从始至终，她们同他始终不是同一个世界的 人。

—直以来，都是如此的，不会改变，也永远没有任何做出改变 的可能性。

“少爷...莫灰错了…莫灰下次不敢了...”

跪在他跟前的书童咬着牙想朝他磕头，下一瞬却忽然听见面前 的少年的喉咙忽然发出一道沉闷无比的说话声，低哑到好像不是一 个孩童的声音，而是一只被关在之中的绝望的幼兽的神情。

“红叶，你不要踢他...”

莫灰才猛地抬起头望向面前的少年，只见他面容之上仍旧维持 着方才的神情，面部肌肉却紧绷起来，仿佛下一瞬那张表情单薄得 如同一张纸似的苍白的面孔便会被撕裂。

少年是那样艰难，才能开口说出这一句话。在这半个月以来， 莫灰知道，除去最开口的那一句谢谢，祁榆没有再说过任何一个 字，哪怕只是一个嗯。

甚至只是一个笑容，一切再细微不过的笑容，那些东西从来没 有出现过在他的面容只上过，仿佛真的只是一具失去了人类情感与 表情的玩偶似的。

红叶才神情错愕地转过头来，那张从始至终便很温柔的面容仿 佛仍旧没有任何改变似的，一双笑起来会弯成月牙形状的棕色眼 睛，一张粉嫩的总是会想要逗他笑的嘴，甚至是那具总是很笨重的 躯体。

她似乎是在错愕，但祁榆却不论如何怎么也看不出她究竟是在 错愕什么。

终于，红叶的身体颤抖了一下，好像才忽然想起来眼前这个孩 子今年只有八岁，是一个没有母亲、没有任何一个真正亲人的可怜 的孩童，是一个心智还没有成熟到能够支撑起六少爷这样一个主子 身份的孩子。

她才仿佛错觉似的听见伫立在一旁的绿茶的声音，那道厚重 的、像是往日似的起伏很平缓的声音。

“红叶，你做得过了。”

红叶才听见了绿茶的声音，双目之中闪过一些异样的神情，才 有些委屈地扁了扁嘴，偏转过头颅望着祁榆说道：“红叶只是太关心 六少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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