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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先生见到了他这副模样,脸上有些诧异神情,他缓慢地了走 过来,望着远处的那些三三两两的学生们,感叹道:“你这书童又没 有到。真是个顽劣的书童,竟如此不恪守本分。”
见少年没有反应,他才清了清嗓子继续道,面上却不得不维持 着一种更加僵硬的和善神情。
“祁榆,你的成绩优异,宫里来了人,挑选你当四皇子的伴读书 童。明日里,家里人便会送你去宫中的。”
“回去的路上,要注意安全。”只听见先生嘱咐道。
少年听着,也只是沉默地点点头,面上的神情却平静到先生几 乎无法分清他究竟是认同的还是不认同的,只好端着自己读书人的 那一副清高,挺着着脊背离去了。
祁榆却连背部也挺不直了,立在原地时有些弓着背,只是垂着 头望向自己的腿。
天冷了,一旦书院里寂静起来,之中便多了更多几分萧瑟与清 冷。抬头仰望远处的阁楼,见到的也有阁楼顶上立着的那两株青 竹,在秋风之间微微鼓动着自己细长的竹叶。
天际则是一种异常璀璨的金黄,像是云层的生命垂危,要尽最 后一些力量将生命燃烧,成就一片辉煌的火烧云,那样热切的、象 征着生命流逝的璀璨色彩。
老人们总说,人死后便会化作为天边的一抹柔软的云,如今这 些云全部都燃烧起来,怕是这世间又会出现许多哭得肝肠寸断的孩 子吧。
再过一些时候,天大概便要彻底地黑下来了,将火烧云吞噬, 将眼泪给吞噬,将所有天真的泪流满面脸庞都给彻底地吞噬。
僵硬地立在原地许久,祁榆才继续朝前走,搀扶着书院小道旁 的那些低矮的小径。书院里有一座拱桥,拱桥下养殖着许多五颜六 色的锦鲤,拱桥上立着两道青色的栏杆,只害怕学生们喂鱼时会摔 下去。
他正扶着那两道栏杆走着,有些艰难的样子。透过缝隙望向水 池之中的那些锦鲤,只感到很有趣,锦鲤们同清澈的池水翻搅在一 起,仿佛也是像孩童似的正在里面嬉戏。
祁榆正望着,忽然却听到一旁传来一声尖锐的笑声,偏过头, 只见到远处的长廊之上竟然坐着一个孩子,身穿白衣,五官在天际 那通红的色彩的辉映之下显得异常美丽,仿佛是哪一位堕入人间之 中的天使似的。
那少年的后边还跟着一个身穿灰衣的书童,脸上也是那一副好 似天使似的神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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