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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见到一个身材臃肿的身穿花大褂的女人，头上梳着两根乌黑 发亮的麻花辫，仿佛能够一下就抽断人的手臂似的黑色铁链子。

白芍看了她很久，才认出眼前的这个女人原来她是认识的。白 姑还没有离开她的时候，她时常会带着自己到邻居家里去串门问 好，这个女人，便是其中的一个邻居，一位同白姑交情很好的姨，

甚至好像能够攀上一些亲戚的。

“你妈怎么生出你这样一个人！要是我家出了像你这样的贱人, 祖宗十八代的脸都要被丢干净了 ！ ”

那女人义愤填膺地骂道，原来手中握着的是一个臭了的鸡蛋。

白芍听着，也不知道应该露出一个什么的表情，她只是微微扁 了扁自己的嘴，两只眼珠无力地睁开，停顿了许久，才继续往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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直至回到自己的院子里，她才朝着院子里的主卧走去，也没有 清理自己头发丝上散发着恶臭的臭鸡蛋，只是缓慢地放下了手中这 些吃的用的东西，掀开了遮盖这自己畸形的腹部的那一块布料。

灰色的衣服之下，黝黑的小腹随着白芍的动作轻轻地蠕动着， 呈现一种微微有些凹凸不平的块状，仿佛之中有一个怪物正在被无 声地孕育着似的。

少女的两只幽黑的眼睛盯着这一团东西，忽然就有些分不清这 究竟是否是她自己的肚子，或者仅仅只是一团别的什么东西。

许久，她才又将自己的肚子用衣服盖起来了，死死地盖着，最 后将宽松的衣服整个都塞入宽大的短裤之中，伸出有些粗短而又黝 黑的手指轻轻地将头上挂着的蛋壳取下来了。

她的手背紧紧地绷在身体的两侧，却仿佛什么都没有发生过似 的。

又过了三个月，寒冬才降临了这个世界。白芍的小腹已经到达 了无法被衣物所遮掩住的地步了。

她仍旧跟着李新住着，只不过从前她一个人睡，后来李新便强 硬地拉着她睡同一张床。白芍也尝试过反抗过，或是拿起手中的反 对准着睡梦之中李新的脖颈，最后这些虚假至极的勇气通通被她内 心的懦弱与现实世界的冷酷轻而易举地给击败了。

十二月月的时候，天上下了很大的雪，冰雪像是往年似的那样 苍白而又美丽，仿佛无数为身体晶莹剔透的冰雪女神似的。

白芍走出去院子去田野的时候，走了很久才到达那一片白茫茫 的田野。她身旁的那些孩童们，只要一见到她，便会捏出一个雪球 朝她的面孔扔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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