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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四章 痴心换情深 上

时间：2019-09-01 10:33:39 字数：3222字

“怎知道爱上你象似自焚，仍然愿意向你靠近，也许痴心可以换情深，在天盼望天怜悯。”

————周慧敏《痴心换情深》

清晨鸟叫声声脆，满树丁香沁人心脾，福妈早起做饭，隐隐晨光中看见一位长发女郎对着一扇窗发呆，留给她一个落寞背影。

她大惊，家里何时进了一个飘飘然人物，似女鬼。

舒毓听见脚步声回神，两人彼此对望，福妈这才松一口气，见她脸色不好，小心试探道，“小姐又一夜没睡？”

舒毓点点头，她昨晚受凉，又在床边守了一夜，此刻嗓子如撕裂般疼痛，半点声音也发不出。

福妈又是担心又是生气，狠心在她身上拍两下才解气，倒有一种管教自己小女儿的气势，“小姐也该注意身体，你已经几天没合眼了？那歹人还没好半分，自己反倒先病倒。”说罢就把她往卧室撵，“好好睡一觉，一会儿下来饮早茶。”

舒毓轻轻应一声，她其实哪里休息得了，一颗心七上八下，悬在半空，飘飘荡荡无依处。

上楼时听见姐姐房间传来充满禅意的佛教音乐，空气中都流淌着庄严肃穆的气息，仿佛虔诚朝圣人，心灵被洗涤。然而佛渡众生，不渡你。你我都是芸芸众生中寂寞的苦修者，金钱堆砌起信仰，只求一个内心安宁。

廊檐下挂起细密的雨帘，清香的雨水洗去十字街满地尘埃，舒毓坐在路正霆床边，低头去看他安静睡颜。苍苍白白一张脸，配上窗外轰隆隆雷声，若再有点诡异低沉的音乐，活生生一部恐怖片，不用张口，已吓得人神魂俱散。

楼梯尽头传来福妈尖叫，锅碗碰撞的声音。大约厨房里又发生什么事故，人老了就是这样，干什么都费力。

舒毓心烦意乱，正欲起身去看，忽然间却感觉血冲头顶，摇摇晃晃栽下去。

兵荒马乱。

病号又添一个，全靠福妈跑上跑下端茶递水，舒琼只需做出一副关心模样，颐指气使的主持大局。

雨过天晴时，舒毓终于悠悠转醒。笨重窗帘遮住白日刺眼太阳光，留给她满室恬静。她适应许久，才注意到身边人关切的双眼。角色变换，病患变看护。他目光清明，唇色苍白如纸，视线不曾一刻偏离她的脸颊。

“阿毓——”他轻声呢喃她的名字，语调亲昵中带着酸涩，他苦笑，眼底深深无奈。

“医生说你是精神紧张，加上几夜未眠，受了凉——”“你怎么样——什么时候醒来的？”异口同声，默契十足。

说罢两人都笑，路正霆撑着头侧身在她身边躺下，沉闷的雷鸣声在耳边乍响，裹挟着他沙哑的嗓音，“阿毓，谢谢你。”

真奇怪，要怎样形容她现在的心情才恰当？舒毓有些不知所措，她该回答些什么？忽而萌生出的是，不知缘何而起的心疼，她是他胸中抽掉的肋骨，两个人是佳偶天成，相配无比。

可他遍识女人心，会不会哪天将她弃如敝履？而她将像姐姐一样，苦苦支撑无爱的桎梏。他似乎不需要回答。他细细端详她布满愁云的俏脸，手里把玩她纤柔秀发。

“对不起，不该把你牵扯进来。”

舒毓回望他，露出平生最温柔笑脸，“什么蠢话，我心甘情愿。”有些事情无需言明，情愫在心里潜滋暗长，如同疯长的野草。

他轻声笑，语调中流露出难以抑制的愉悦，低头亲吻她光洁的额头，“阿毓果然很在意我，不枉我受这些罪，早知道害你担心成这样，当时不如少划自己几刀。”

很快他就笑不出声。

舒毓正对他怒目而视，“什么意思？你自己弄这些伤？”路正霆不以为然，依然保持微笑姿态，轻吻她颤动双眼，慢条斯理开口，“舒小姐——坦白讲，李长霖那个粉肠办事实在太水，五把枪就想收我的皮，未免太大意。所以我自然要为他添砖加瓦，做戏要做实。”

话音未落一个抱枕已砸在脸上，乖顺小女人变作泼妇骂街，“这种事也拿来做戏，你知不知我为你整日担惊受怕！”卑鄙小人！害她眼都要哭瞎。

“那我要好好补偿我阿毓。”还未来得及反应就被他精壮双臂收拢怀中，舒毓挣扎不过，羞愤闭上眼。

气氛暧昧，最佳亲吻时刻。路正霆正欲俯身满足自己隐秘欲望，就被急促敲门声打断。福妈隔一道门展现惊人嗓门，“小姐，有人找，说是你大陆旧识。”此刻显然不宜亲热，路正霆神情懊恼的躺倒在一边，舒毓抓住机会捂脸下楼。

会客厅正中，有人负手而立。一个身着警服的背影在热茶升起的薄雾中若隐若现，于无声处激起舒毓心底巨浪，她暗暗攥紧拳，等这位阿sir问起楼上那位罪魁祸首，她该义正言辞出卖他，还是泪眼汪汪一问三不知？

吸一口气，她淡淡开口，“阿sir，不知你——”话停在嘴边，她兴奋惊呼，“————聿林，怎么是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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