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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八章 海阔天空

时间：2019-09-05 09:18:58 字数：3517字

“原谅我这一生不羁放纵爱自由，也会怕有一天会跌倒。背弃了理想谁人都可以，那会怕有一天只你共我。”

——黄家驹《海阔天空》

二零零四年六月十八，天气晴转多云。电视屏幕里播放早间新闻：本埠著名海运公司新路海运牵涉一起走私案，该公司老関路某至今下落不明，具体情况警方正在进一步调查中，敬请广大市民提供线索。

台风未曾如料想中登陆，店员又将束之高阁的夏日靓衫重新挂满橱窗，满世界没人在意一桩远离生活的走私案究竟结果如何。唯有舒家傻女舒毓对着电视泪涌如泉：路正霆，你究竟在哪？

时间回溯，空间倒转。

远离城市灯红酒绿，一艘赌船孤零零飘在海上，被肆虐狂风吹到倾斜。路正霆倚在栏杆边抽一支烟，时不时望向手机屏幕，他今晚心绪不宁。

旁边大喜屁颠颠递上一盒包装精美的糖，“霆哥，你最近精神不好，还是别抽烟。我看小阿嫂总吃这个糖，不如你试一试？”

路正霆瞥他一眼，不自觉浮起笑意，还要装作严肃维护自己大佬形象。接过，剥纸，入口。甜意渗进舌根，似他的小阿毓，清甜动人，令人上瘾。

电话突然急促的响起，似催命符，搅得人头发蒙。路正霆接起，下一秒脸色巨变，“妈的——你说什么？”

听筒里再次传来四眼仔哆哆嗦嗦的声音，“霆哥——我们中计了！我和光头被人下了药，货...货都不见了。我们被扔在石礁上...救命，救命...”电话被掐断，信号不稳，头顶灯杆霹雳吧啦作响。

“我就知道！葛凤薇——我叼你老母，给老子下套，妈的自己地盘还让人算计。”气急败坏、暴跳如雷，关键时刻暴露本性，旁边桌椅板凳都踹翻。腥风血雨在一夜间掀起，他中计，他将要万劫不复。

半晌才冷静，要细细想眼前迷局，他居然浅浅笑，对身旁大喜露出差人审讯一般的眼光，“大喜，你说咱们身边还有没有葛凤薇的人？”

大喜当下跪倒，连连磕头，只差吓得大小便失禁，“霆哥，我真不知道其他人怎么样...但我们一起拜过关公，生死兄弟。你一定要相信我...”

路正霆勾唇，背后星星点点光亮为他镀一层金边，他蹲身与他平视，“我信你。事情有点棘手。你听好...”

风渐渐停，夜依然长。这惊心动魄的一幕舒毓无从得知。三日后的此刻她正沮丧的穿梭在一条条热闹街市，为心理日渐失衡的姐姐找一个合乎逻辑的借口。

她想起舒琼鬼气森森的眼。

亲情是什么？她发了狠，要掐死舒毓这个害她“家破人亡”的罪魁祸首。这个假正义的扫把星，阻碍了她的阔太生活，好端端一个富贵梦变成泡影。还等什么呢？这个讨人厌的细妹是她一切痛苦的根源。

她为什么那样看自己？她走进搭上细妹肩膀，却被舒毓一只手挡住进一步动作，“姐姐，你要是觉得我对不起你，我可以走。但请你不要再动掐死我的念头...”见鬼...她是不是背后长眼。

舒家姐妹离心，从这一刻起。

城市某一角落，韩聿林穿紧身蓝色全天候制服，腰间别30磅重通讯设备，神情严肃的拦住舒毓的去路。昨晚加班加到三点半，他此刻精疲力尽急需补眠，因此开门见山，“舒毓，路正霆的事你知道多少？他现在在哪？”

舒毓拧眉，夸张大叫，“韩sir，我怎么知道他在哪里？你们警方干多少年才拿得到卧底消息，你觉得他会信任我？”

韩聿林阴沉着脸，不相信她话里分明的回避，“你日日与他在一起，怎么会什么都不知道？”

舒毓眨眨眼，一双眸子似藏着万千星辰，亮亮闪闪，说的话却令人大跌眼镜，“韩sir，你胡说些什么？你哪只眼睛看见我日日跟他在一起。拜托，女孩子清誉有多重要你不会不知道吧？”她凶狠，似一只张牙舞爪的小兽。

“好好好...”韩聿林无奈屈服，他加满耐心再发问，“他要是最近来找你你就告诉我好不好？我等你电话。”临走还要叮嘱她，“舒毓，我再警告你一次，这次可不是闹着玩的。他现在是通缉犯，你千万要自己想清楚。”

话没说完就被打断，舒毓看着他的脸，淡淡道“这是我自己的事，好像警察局还没有权利管辖吧。阿sir，慢走不送。”不知好歹...韩聿林恨恨看她一眼，怀疑她被路正霆下蛊，药石无医。

路上行人匆匆而过，无人知，狭长小巷独坐一个傻女痴痴呆呆，仿佛真有万千愁无处发泄，滚过她被灼烧的心。

其实她前晚是见过他的。只不过不知道那时他心里默默藏着一个惊天大事故，与她仍装作平时云淡风轻模样。

请求上帝将那晚事件悉数回放，让她静静理一理这纷乱如麻的思绪，也许能顺利找到前因后果。

六月十六日，晚。舒毓收到字迹熟悉的纸条，在云溪路一间破旧按摩院的房间里，见到全副武装的路正霆。

还未进门就被推到在墙面上，他全身热得像煮沸的水，一言不发的啃咬她的唇。舒毓整颗人仿佛坐过山车，血压升高，心跳如擂鼓。亲她的人低着头，看不见表情，但有她熟悉的气息——她知道是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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