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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五章 番外：飞鸟与鱼

时间：2019-09-22 10:20:49 字数：3707字

Thefurthestdistanceintheworld

世界上最遥远的距离

isthelovebetweenthebirdandfish.

是飞鸟与鱼的距离

Oneisflyinginthesky，

一个翱翔天际

theotherislookinguponintothesea.

一个却深潜海底

一九八三年，二十岁的梅艳芳崭露头角，第二张唱片《赤色梅艳芳》一经问世，就拿下五白金销量。电影院里《表错七日情》小成本博得高票房，女主角叶童高调斩获金像奖影后桂冠。翡翠台八点档一定准时播放射雕英雄传，演绎一出精彩纷呈的江湖传奇。

这一年，路正霆八岁。

海面上暴晒着的渔船晃悠悠，鱼篓里空荡荡无活物，他坐在角落饿得眼冒金星，顾不上一旁骂骂咧咧的父亲。这年岁，供需平衡是世界规则，有人坐在金碧辉煌的饭店里享用全鱼宴，自然有人穿草鞋披蓑衣下海作业，还得应付过同行竞争。没办法，好货供不应求，捞鱼也要有本事。你说命途多舛，叹息人世不平？拜托，适者生存懂不懂！

多可怕——年年岁岁靠一只破渔船生活，现在连求生希望都渺茫，再加上一大一小三张嘴，何时有出头之日？

半夜听到女人哭泣，似怨鬼索命，老天呐——我怎么这样惨，怎么嫁给一个老穷鬼，再生一个小穷鬼，身上千斤担，谁来抗？再看一眼灶台边瘦弱单薄的细路仔，正哭哭啼啼喊，阿妈，我饿...

怎么办，怎么办...自私者蒙住自己双眼，以为掩耳盗铃是最好的答案。于是在那个暴风雨即将席卷的夜，背起唯一值钱的一只银镯，头也不回的奔向她以为的幸福之门。

脆弱给了女性最好的借口，什么长相厮守，什么血浓于水——她只记得，夫妻本是同林鸟，大难临头各自飞。对错是非转头空，能怪谁？要怪就怪这冷漠无情的命运，从不给人丝毫喘息之机。

夜雨中航行的船远去，小小的孩子还在梦中，梦里有母亲温暖的怀抱，正对着他笑，“阿霆，快来吃饭，有你最爱吃的萝卜糕——”谁知道，落魄时，美梦都是奢望。

突然被父亲雨点般的拳砸醒，又被一双青筋暴起的大掌抑制住呼吸，伴随着窗外的疾风骤雨，他听到父亲的咆哮，“你阿妈呢？妈的，就知道她不是个能共苦的。整天就知道睡睡睡——都是因为你这个累赘。”

后来突然泄气，抱着他声嘶力竭的道歉，“阿霆，阿爸没用，对不起，不该打你。”

对不起？对不起有什么用，日子还要照样过，照样在一艘破破烂烂的船上求生存，照样在每一个父亲酗酒的夜接受拳头的洗礼，不必自责，同是天涯沦落人。

或许天无绝人之路，或许老天爷觉得他命不该绝，总之父亲终于看到出路。

繁星点点的夜晚，父亲独坐风口边，穿堂风几乎熄灭他手中只剩火星的土烟，缭绕的烟雾在他鼻尖挥之不去，又烈又呛。

父亲在满地香烟的尸体里抬起头，盯住他乌黑发亮的眼，下定决心，“阿霆，阿爸带你去香港讨生活，住大屋把靓妹。”

经年已去，早就忘了当年情形如何，却依稀记得那个傻傻的小男孩一双懵懂无知的眼，“阿爸，去香港就能吃饱吗？”

谁知道？人活着，总要学会放手一搏。

就这样，他牵紧父亲的手，毅然决然的踏上新的人生之路，为自己搏一份前程，从此不再挨饿受冻，不再任人欺凌，天下路任我闯，风云际会，此生无悔。

这一年，路正霆终于开启花花世界的大门，而远隔千里的地方，有一个女婴刚刚发出她来到这个世界的第一声啼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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舒毓的梦想是做一个妖精，当然，她只敢在心里想想。

她的童年被父母的关爱和优秀的姐姐填满。家中姐妹两个，同样的美貌，性格却是天壤之别。姐姐成熟美艳，妹妹乖巧伶俐，吃完饭散一散步，人家都要称赞：老舒好福气啊，一双姐妹花，两个贴心小棉袄。

她成为了父母口中炫耀的资本，邻居眼里别人家的孩子，可惜一直以自由和个性作为代价。

高中的时候被紧盯着读书，而大她五岁姐姐却可以做任何离经叛道的事，她笑嘻嘻的把满墙都装点成华仔的海报，远远望去以为是哪个展览馆。她炫耀收到的可以塞满整只箱的情书，用鄙夷又兴奋的语气一封封的念。她逃课去酒吧，有时还要拖上妹妹做挡箭牌。她活得肆意洒脱，张扬无畏，好像生活随处都可以当作舞台，去绽放她独一无二的光芒。

年少时，她是舒毓眼里的阿佛洛狄忒，她是爱与美的典范。

这一切都被打破在一个阳光灿烂的午后，舒毓拿着满分的模考试卷，在僻静无人的街道，亲眼目睹了姐姐与一位男士热烈的亲吻，不巧的是这位男士，是她漫长枯燥童年里唯一的眷恋。

她和优秀完美的姐姐，爱上了同一位男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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