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站不支持畅读模式,请关闭畅读服务,步骤:浏览器中——设置——关闭网页小说畅读服务。
戚然明的声音混在篝火噼啪的响声之中, 听着不真切。
姜羽想说话,但有外人在, 又不大好说, 犹豫地看了那老头一眼。
老头自个儿倒是颇为自觉, 一见姜羽看他,就背着手站起身, 说:“罐子里的药再熬一刻钟,就可以拿下来了, 明然趁热喝。老头子我还有事, 既然你朋友来了,就让他看着你吧,我走了。”
戚然明微微颔首, 低声道:“前辈慢走。”
草药在罐子里沸腾, 药香氤氲在山洞中幽暗逼仄的空间里,火光在戚然明瘦削的侧脸上跳动,难言的沉默在两人之间蔓延。
姜羽品着自己胸腔之内盘桓着的,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绪, 觉得自己必须做些什么。
“既不是为了我,又是为了什么?”姜羽问他。
戚然明有些疲倦地合上眼,抬手把那粗制滥造的竹笛扔到火里,还没掉下去,被姜羽半空中给截住了。
“吹得好好的,为什么要烧掉?”
戚然明对姜羽伸出手来:“我的笛子呢?”
姜羽从腰上把那支骨笛解下来,轻轻放到戚然明的手里。
戚然明睁开眸子, 手指慢慢蜷缩起来,将骨笛握在掌心里,指腹像往常一样,摩挲着细腻的笛身。他的视线落在骨笛上,好像在看笛子,又好像在透过笛子看什么人。
“既然你不要了,送给我怎么样?”姜羽扬了扬他捡回来的竹笛。
“随你。”戚然明动了动唇。
虽然戚然明并没有表现得很明显,可姜羽莫名地觉得,戚然明比平时要消沉一些,并且似乎有点抗拒他。
“你还没有回答我,”姜羽试着倾身,靠近戚然明,轻声问,“如果不是为了我,又是为了什么?”
戚然明的眼神陡然冷冽地射过来:“睢阳君非得把身边每一个人的心思,都摸得清清楚楚,悉数掌握在自己手中,才肯安心么?”
是真的在排斥他,但是原因呢?
“噼啪!”篝火爆出一个火星。
姜羽静静看着戚然明俊美的眉眼,轻轻道:“你明知我不是这个意思。”
戚然明抿起唇:“睢阳君在想什么,我又怎么会……”
“然明。”
两个字,打断了戚然明未完的话。
过于亲昵的称呼,让戚然明有些微不适,却没有反驳。
姜羽整理了一下语言,说:“我并不是因为你是因我而受伤,才来找的你。即使这次不是我的疏漏,我也会来的。”
“至于原因,”姜羽想了想,“大约是你在战场上,把后背交给我,又保护着我的后方吧。”
信任是比其他任何感情更难能可贵的东西,有多少兄弟、情人反目成仇,更遑论信任了。
戚然明似乎接受了这个说法,蹙着眉尖,轻喘了一口气,手撑着地慢慢躺下,艰难地给自己调整了一下姿势,道:“我现在不便移动,城内还需要你主持大局,你留在我这里也没甚么用,不如回城去。倘若南宫绰攻城,你在城内,总比不在好。”
姜羽道:“现在回去怕是也晚了,南宫绰前天在我手上吃了一个大亏,现在指定已经把德县牢牢围死了。”
戚然明阖上眼睑:“既然如此,你出来时,没想过这种可能么?”
“人一冲动起来,就顾不上那么多了,知道是一回事,怎么做是另外一回事。”姜羽说着,顿了顿,看着戚然明的侧脸说,“这几日,我挺担心你的,然明。”
难得这么直白地表达自己的想法,戚然明却没有回答。姜羽仔细观察了他一下,发现戚然明呼吸平稳而悠长,像是睡着了,不由有些无奈。
姜羽算着时候,等药熬好之后,把药罐拎下来,将那颜色看着就让人不敢下嘴的药倒在陶碗里,吹了吹,稍凉一些后,他轻轻拍了拍戚然明的肩膀:“然明,喝药了。”
戚然明没动。
“然明?”姜羽凑近低声叫道。
戚然明还是没反应,姜羽担心戚然明伤口发炎,伸手试了下戚然明额头的温度,却发现戚然明的额头不仅不烫,还是冰冰凉凉的。这个温度可不正常。
姜羽又摸了摸戚然明的脸、脖子,都是凉凉的,乃至整个身子都是冰冷的。
若非胸口一点是热的,姜羽几乎要以为眼前的人是死了。
这真的是单纯的外伤吗?
姜羽才不信。因此趁着人睡着了,没法反抗,姜羽拉起戚然明的手腕,指腹搭在他脉搏上探了探。戚然明脉象细软,似有若无,比之常人要慢。
此刻,姜羽就开始后悔,曾经在蓟城,应该没好好学习医术了。
从脉象看,戚然明气血不足,但又不仅仅如此,他的病情似乎是长期积压在体内的毒素造成的,并非这一次重伤就成这样。
本站不支持畅读模式,请关闭畅读服务,步骤:浏览器中——设置——关闭网页小说畅读服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