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马车在驿馆门口停下, 姜羽抱着戚然明从马车上下来,又一路穿过院子, 将他抱去自己的房间。
“去请大夫。”姜羽一边走一边说。
“赵大人已经去请宫里的太医了。”公孙克说。
姜羽脚步未停。
“赵狄这次我还真是承了他的情了。”
到卧房门口, 公孙克见姜羽要踹门, 连忙去帮他把门打开,将人送进去。直到姜羽把戚然明轻轻放到榻上, 姜羽才头也没回地说:“你也去看看身上的伤吧,不必在这儿伺候了。”
公孙克这才一拱手, 退了出去。
太医来得挺快, 他以为是睢阳君又在这儿出事了,没想到来了之后发现睢阳君好端端地坐着,床上倒是躺了一个遍体鳞伤的。
“睢阳君。”老太医向姜羽行了个礼。
“免礼, ”姜羽说, “你来替他看看。”
老太医走近一看,发现是去年见过的那人。
“这……”老太医医者仁心,看着戚然明这一身的伤便有些不忍,“怎么会伤成这样?”
姜羽皱着眉, 沉着脸,没有说话。
老太医当即要来帮戚然明先脱去身上那些衣物,只不过,由于他身上伤口太多,且许多地方血已凝结,脱衣服时难免扯到伤口,使伤口重新裂开。
幸好戚然明晕过去了。
这年代连麻醉药也没有, 要是醒着,得多遭罪。
老太医年纪大了,搬戚然明一个成年男子有些吃力,姜羽帮着他把戚然明扶起来。只不过姜羽不敢下手,所以还是交给太医来处理。
“睢阳君,您也受伤了。”这时老太医突然看到了姜羽的胳膊,衣袖被割破,血从里面渗出来,将布料都染红了。
“小伤而已,没有大碍。”姜羽不在意道。兴许是嬴喜扔暗器时伤的,他当时太着急,竟没有注意到。
老太医也知道轻重缓急,闻言不再多说。
等衣物全部脱下以后,姜羽看着戚然明那满身的伤,又开始觉得姬孟明死得太便宜了。恨不得跑去再鞭个尸。
不过,经太医查验之后,幸运的是戚然明主要是外伤。内伤不重,姜羽也检查了一下,内伤主要是最后打嬴喜那一下时,强行用内力冲破药力,致使内脏受损,所以才会吐那一口血。
虽然内伤不重,这些外伤也有够不好受的。
最令姜羽气愤的是戚然明肩头的伤。那是嬴喜最后打算插进戚然明脑袋里的暗器,被插进了戚然明的肩膀里,伤到了筋骨,而且还有毒。幸好戚然明当时躲了一下,否则哪还有命在?
姜羽看太医把暗器取出来时,金属缓缓抽出,带着血“铿”地落到地上,戚然明即使是睡梦中也疼得蹙起了眉,姜羽就觉得打嬴喜也打得太轻了。
由于暗器上有毒,戚然明肩头的那一块血肉颜色已经泛黑。
“睢阳君若不忍看,便出去吧。”老太医道,“老臣处理外伤几十年,不会有问题。”
“不,”姜羽却拒绝了,“我就在这里。”
越是痛入骨髓,他越要记住这种痛,以警醒他日后绝不可轻信他人,绝不可掉以轻心。这一次他能把戚然明找回来,那下一次呢?高阳之战犯下的过错还不够吗?
公孙克则让随行的医官给他处理了一下身上的伤。处理完后,公孙克便又回到了姜羽的门外守着。这一次的事不仅对于姜羽而言,是一次警醒,对于公孙克而言也同样,竟然有人能在他的眼皮子底下把主子的人劫走。心底里,公孙克认为这是自己的失职。
老太医给戚然明清洗了伤口,上了药,便道:“今夜是极危险的一夜,老臣便就在屋里守着。睢阳君若是累了,便回去歇息。”
由于戚然明伤口太多,这一番处理下来,天色竟已黑了。姜羽望了望天色,朝太医拱手道:“不了,程太医辛苦半日,想必劳累了,姜某送你去歇息,这里便由我来守着吧。”
方才满心都在戚然明身上,姜羽还没注意到,这太医竟是去年给他处理过伤的那位。
“睢阳君客气了。”
两人推辞一番,最后由老太医先去用过便饭,再过来。姜羽也让随行医师处理了胳膊上的伤口,换了套衣裳,而后便坐在床边,静静看着戚然明。
或许是处理伤口后,身上没有那么难受了,戚然明的眉头不再像起初那样皱得那么紧,只是脸上仍是一点血色也无。
姜羽想到去年冬,他在蓟城的府里,大雪天,天寒地冻,这人也是这样一身伤,跑到他的府里,看到他,一句话还没说就晕了。再往前,去岁秋在郭公山的山洞里,这人亦是满身伤痕。
相识不过短短一年,此人已经重伤了少说有三次。
还两次是跟嬴喜有关……真是碰上那家伙就没好事。
当晚,戚然明发起烧来,浑身滚烫,脸颊通红,眉头皱得死紧,一副很是难受的样子。姜羽也没有办法。
这年代卫生条件太差,要搁现代,打一针消炎药就好了。
老太医只得用凉水给戚然明降温,帕子浸了凉水后拧干,放在戚然明额头上。这么来来回回折腾了两个时辰,戚然明的烧才算退下去,危险期便算是过了。
姜羽怕太医年纪大了,熬不住,便命人收拾了一间屋子,送太医去休息。自己则一个人守在戚然明的床边。
戚然明是翌日下午醒的。
他醒来时,天光微暗,正是光线最柔和的时候,窗外的桃树、海棠树随着春风,簌簌地往下落着花瓣。戚然明睁开眼,便看见姜羽坐在一旁,靠着椅背睡着了,眼下有淡淡的青黑色,看着很是疲惫。
想是守了一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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