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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五十二章

这个重大的事情到了最后当然都被告知了顾临安与贺铭川——宋眠自那日与顾铭鸿交谈后就已清楚沈喻川也插手了这些事，而顾临安在知道沈喻川的事时, 也早已在意料之中。

贺铭川却有想不通的地方：“沈家这次怎么会想到插手顾家的私事？”

“或者该问沈喻川的目的。”顾临安说：“沈家不会引火烧身, 但沈喻川就不一定了。”

“什么意思？”宋眠问。

顾临安说：“就在刚才他发了消息，说是可以找个时间谈一谈——恰到好处的时间, 恰到好处的语言。”

甚至都该想想沈喻川是不是自己身边的好友。

沈喻川并没有出面，只是在某个夜深人静的晚上打了一通电话过来。

“顾少爷过得还好？”他的声音一如既往的透着通情达理的玩意：“好长一段时间没见过你了，久到我都以为顾少爷已经离开北京城了。”

“不在北京城，能在哪里？”顾临安笑说：“反倒是你, 无事不来, 这次是什么事情让你深更半夜的打电话来？”

“能有什么事情是让顾少爷焦躁不安的, 又有什么事情是能让我不安心的——那就是那件事情。”

“你的不安心只是自食其果。”顾临安声音刻意压低着, 然而还是打扰了身旁已然入睡的宋眠, 两个人便安静得对视着，他继续在说话：“不过你也是个聪明人, 固然不会自寻死路，那介不介意告诉我你把这条死路送给了谁。”

“谁愿意屈服于命运，上帝就会将这条死路送给他。”沈喻川说：“顾少爷会屈服？还是抗争着又慢慢走进死路呢？”

“如果死路足以重生，如果死路是带有的价值的, 那也未尝不可。”

“顾铭鸿在你的身边有耳目，你的事情他全部都知道。”

“我知道。”

“但你不知道那个人是谁——你因为卜瓷, 开始有了错误的判断，果然我是相对正确的，感情永远是让人走向毁灭的最好的方式。”沈喻川语气凉凉：“而我处在局外人的位置，于是看得一清二楚。”

“耳目或许也是反击他最好的武器。”顾临安说。

“或许, 但倘若有了感情，那是双刃剑。”沈喻川在笑，一种嘲讽众人的笑：“切勿让感情蒙蔽了你的双眼，切勿让爱人成为刺杀你的利剑。”

他的声音戛然而止，电话已被挂断，空留出死一般的寂静。

宋眠能清楚的听到沈喻川说的话，足以严肃对待这件事情：“你的身边有耳目——什么时候发现的？”

“之前，计划的事情总是落空。”

“你不敢怀疑？”宋眠已经明白了他的意思：“是因为——”

“会吗？”宋眠吞吐的言语不敢说出，顾临安便直截了当的问她：“你会让我后悔这个决定吗？”

“宋眠。”顾临安决定与她坦诚自己的想法——那是一件或许冷漠却十分重要的事情：“感情不会是永恒，在消磨的时间内，在埋葬入土后，在漫长的腐烂生蛆的时光中……在这个无数的时间点内，或许就会将这感情消磨。”

“是的。”

“所以，倘若有一天要我做两难的决定，在你和另外某件难以抉择的事情中抉择时，我或许就会放弃你。”顾临安声音很沉哑，这是个很困难的决定，光是说出来就已经足够伤人了，更何况日后或许还要做出这样的抉择：“这是我让你免除折磨的方式，极端又自私。”

宋眠想了想发现这个话题真是令人头痛：“我也认为感情是易碎的东西，不长久——但是想想什么事物是长久的呢？所以就在当下，只在现在开始，不浪费接下来的分分秒秒——毕竟我觉得这个世界千千万万个男人，只有你不让我讨厌，不让我厌烦，甚至让我觉得世俗也未尝不可，已经足够了。”

……

沈喻川的做法令他们都想不通——倘若是和顾铭鸿交谈崩裂，也不会像现在这样任何事物的提醒只是点到为止，但如果只是为了诱惑他们走进这个陷阱，他暗地里提供的那些消息又确实是顾铭鸿的安排，也同时能打击到顾铭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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