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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站在墙根，身体止不住的颤抖起来。

他……他怎能，他不是会下跪的人啊……而且他明知道是朱家将那些孩子拐卖的啊……

我转过去捂着嘴，他不可以为我付出这么大代价。

再见朱芳华，她已是素衣素颜，被人们推着扯着丢进了木车，她那利字当头的爹早早找好了路子，将女儿当挡箭牌一推就带着儿子跑了。在人群中，她看见了我，眼睛血丝通红，面色惨白，手指发黑，“甄音夜！我不会放过你的！就算死了也不会放过你！‘

我不敢回想起那天的情形，梦中她被浸泡发烂的样子常常让我吓出一身冷汗。我蜷在被窝里发抖。我是杀人了吗？我竟然杀人了……我夜不能寐。

卓府经重创后威信不复，夫人罗氏为了保全性命，忍痛让馥致以正室身份进了门，可怜端云和馥致，忍受了那么多磨难终是团圆，我在人间的牵绊总算放下一件。

而另一件，我坐在端云的喜宴上，看着溢磷看着千梨的表情，我想，这世上没有人比我俩更痛苦了吧。今日双喜临门。馥致虽面色惨白，但却能跟端云长相厮守，可千梨呢，她又能估计到溢磷的心吗？千梨红纱掩面，我却发现她并不是真的能高兴起来。

华沙树下，红烛摇曳，卓府两对新人纷纷入洞房，我真心祝过馥致，她泪流满面。刚转过书廊右面，又看见那个让我心疼的背影。

“溢磷。”我唤出声来，他转过脸，一脸泪水。

“是我痴心妄想，不愿断情罢了，我早该断了这个念头。”他喝得涨红，“记得那日她回到卓府，我内心当真是悲喜交加。她早已跟我说的明白，是我辜负她，

当年她在湖州学习歌技，孤单一人，少不了被入行早的歌女欺侮。在一个风雪交加的夜晚，她被学坊赶了出去，是罗慎……罗老爷收留了她，她最初只是感激之情，后来，罗老爷遭商家暗算，千梨为报恩便日夜服侍，情缘此而起。

那晚她跟我说，我们的曾经是很美好，她会永远记得，但我，却不是能陪在她身边和她一起渡过难关的人。我们既然无缘，就无需彼此折磨。音夜，你说我是不是很傻？明明都成亲了，我却是仍念念不忘。”“不是的，喜欢一个人没有什么傻不傻，你要是早早将情断了，才是至真薄情寡义的人。”我坐下，将帕子摊到膝头，一片片地拾地上的落花，“音夜，你真好，在这个时候你还能陪我说说话。”他头倚在墙柱，静静地看着我，“我不是陪在千梨身边的人，你却是陪在我身边的人，为什么，音夜，这不是你必须做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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