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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来就连李承泽都以为,王文花的事情就那么完了。
没想到全家子开着宋团的车,正准备出门呢,王文花的母亲找到门上来了。
“回去之后吧,我闺女就病了,我们不是那种想巴结,或者是一定要贴你们干部家庭的人,但是孩子到你们家做了个客,回去就生病了,好歹,让你们家儿子去医院看看我闺女吧。”王母倒是个老实人,因为一直在烙土豆饼,两只手上全是油垢,不安的搓着双手。
她拦在车前,宋团的车就开不了。
当然,王母的话也是对宋团说的:“孩子我就不说了,宋师长,你是个男人,这事儿你得给我姑娘做个主吧?”
宋团知道俩孩子来做客,李承泽骂了人家姑娘的事儿,回头问李承泽:“你要不要去医院,看看人家姑娘?”
“那就去吧,只看一眼咱们就走。”李承泽今天最高兴,摸了把自己给自己剔的新板寸说。
他现在已经在想象自己入伍以后的幸福生活了,跟王文花告个别,也权当跟自己十五年的社会生活告个别的,然后就可以进入梦寐以求的部队了。
到了医院楼下,他还伸着手呢:“妈,给钱,我要上楼看人姑娘,得买个啥吧?”
要出门,肯定得准备吃的。
因为谷东爱吃油圈圈,苏向晚在车上带了好些个油圈圈,全是自己炸的。
自己炸嘛,油用的多,里面油香搁的也多,她往外数,谷东的眼睛一眨不眨的瞅着呢,就连驴蛋叫起来都是肉疼的声音。
王文花送了李承泽五个油圈圈,李承泽觉得,自己回五个就够本了,但苏向晚手大,数了七个给他,就让这小伙子上楼,看病号去了。
……
“怎么样,咱现在可以走了吧?”等李承泽回来,宋团说。
李承泽可以说是更高兴了:“她好着呢,我也道歉了,咱走吧.”
吱吱吸了口冷气,瞪了李承泽一眼,突然就捣了他一拳头。
“你捣我干嘛,宋南溪。”李承泽嗖的一下就跳头了。
吱吱瞪了他一眼说:“那个姐姐还在生病,还是被你骂生病的,你看你乐的那样子。”小狗一样,只差流口水了。
谷东也说:“对,那个小姐姐的土豆饼真的很好吃。”
其实吧,上去探病的时候,王文花送了李承泽两个土豆饼,说是要送给俩孩子的,李承泽没要,扔垃圾桶了。
本来他心里还有点儿愧疚,但现在他一点也不愧疚了。
要真把土豆饼提来,这俩小家伙估计还真的认王文花做嫂子了呢。
绝对不能。
开车到海西州,这条路宋团很熟悉,当然,原本的他可不舍得开车跑这么远。现在的石油也属于统购统销类商品,基本上县级以上的供销社里都有,桶装的那种,但是油票难搞,比清油还贵。
不过,好在王司令直接从军区给宋团批了一沓统购票,宋团这趟,那一脚油踩下去,车轮胎狂浪又嚣张,简直能跟刘在野相比了。
匀速120的话,总共就是12个小时的车程。
现在的路上几乎没车,只要不心疼油,想飞起来,都是由着宋团的性子。
昨天,在全家人语重心肠的劝告下,谷东是准备要节食减肥的,而且发誓自己今天一天都不会吃饭,所以,虽然车上有油圈圈,还有几个孩子最钟爱的猪油锅盔,还有煮的白鸡蛋,但是,谷东什么都没拿,一直稳稳的坐着呢。
不过到了九点,他就开始揉肚子:“妈妈,明天我就要吃饭啦,不管什么我都会吃,而且要吃很多很多哦。”
“减肥不是一天不吃饭的事儿,要不你今天少吃一点,明天也少吃一点?”苏向晚搂着这家伙说。
谷东摆着手呢:“我今天不吃,什么都不吃。”但是想了想,他说:“妈妈,咸菜不算饭,要不,我嚼两根咸菜吧。”
好吧,本来该就饼子的咸菜,真的,谷东的小胖手就只叼了两根,嚼巴的那叫一个津津有味。
让这么爱吃的孩子减肥,可真是一种痛苦啊,苏向晚连你再胖妈妈就不爱你了那么伤人的话都说过了,这小家伙现在经受的得是多大的考验啊。
“妈,你看,那个怕不是我刘在野叔叔。”李承泽坐在副驾坐上,突然指着窗外说。
果然是刘在野,本来路面就不太宽,他还特地打开窗户,戴着墨镜就给宋团挥了挥手:“真巧啊,你是不是也去海西?”
高速行驶,他在喊,你要说宋团听见声音,那肯定听不见。
不过车总得要加油,路过一个县城的时候,宋团拐下去加油,刘在野也下去加油,俩人就碰一块儿了。
刘在野说:“真巧啊,我是要去接韩明的,你呢?”
宋团笑了笑,先提了一桶油给刘在野,没说话。
刘在野于是又说:“王司令亲自答应的,到时候要能把韩明安全送回秦州,到时候他帮我重新安排转业,我得到赈灾办去工作。”
宋团依旧没说话。
李承泽在帮忙加油,不过,他还不知道自己究竟要怎么立那个三等功呢。
当然,他怕刘在野要抢自己的功劳,让自己参不了军,眼神里头当然藏着凶意,刘在野本来还想骂两句,突然就见李承泽两只狭长的眼睛盯着他呢。
这小伙子家里头,那是祖祖辈辈出狠人的,李大光悄悄摸杀人,要不是苏向晚一直盯着,非说他有问题,人都发现不了。
他爸在部队上的时候,也是个狠角色。
刘在野为了自己能抢到功劳,好到赈灾处去工作,抹了抹鼻子,终究是转身走了。
虽然说计划十二个小时,便到海西的时候已经是凌晨三点了。
一弯细月,天亮的就跟白昼似的。
风声就像狼啸似的,真正的鬼哭狼嚎。
海西只有一个招待所,还叫先到的刘在野给搂圆了,这家伙排场搞的大,开了两辆车,大摇大摆,已经占完了所有的房间,不过他的玩笑向来也是适可而止,所以,苏向晚只踹了他的车两脚,他麻溜儿的,就拿着钥匙下来,亲自请苏向晚上楼了。
坐了整整一天的车,一天吃了咸菜的谷东已经忧伤的睡着了。
大的几个还能走,上了楼,闻着床,狗蛋和吱吱不肯睡,嫌屋子里有羊膻气,驴蛋倒是倒头就睡。
不过,再怎么嫌羊膻气也架不住凌晨三点的困意,冻嗖嗖的,几个孩子挤了一张床,挤在一块儿,瑟瑟发抖着,就睡着了。
宋团今天只带了李承泽一个人,临出门的时候一人扛了半个锅盔。
边吃边走。
从海西州到海西监狱,还有三十公里的路程,三更半夜,宋团开车,李承泽依旧坐在旁边。
“监狱里应该有那帮人的眼线,所以,韩明一出狱就会被盯上,那帮人开的什么车,用的什么武器,咱们完全不知道,更麻烦的是,他们上头还有保护伞,所以咱们这回得劫狱……”宋团顿了顿,又说:“明白吧,你的特长就是偷,你得把韩明从监狱里头给偷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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