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珈若躲起来的时候,姿势选的不算好。
反正她蹲了一小会儿,腿脚就有点发麻。
但是,温谯这狗!居然慢悠悠坐了下来,在灯笼下,一页一页的翻着书。
他看什么看?人模狗样,那是医经,还有穴位图,他看得懂吗?
温谯看着书,余光却隐秘的落在帘子上。
他看不清她的模样,再明显就要被她发觉了。
可即便看不见,他似乎也可以想象得出,她此刻的模样,娇小一团,蜷在顺滑的锦帘之中。像个恬静的,刚来到这污浊世间的小可怜。
书又翻过一页,温谯起身,提着自己的灯笼,若无其事的走了。
他一走,珈若就黑着脸出来,短鞭都握在手中了。
算他运气好,她方才都要出来了。倘若他敢说什么,自己深夜出现在此,是否对他旧情难忘的鬼话,珈若非让她认识认识自己的鞭子不可。
珈若刚出来,竞秀和透水也回来了,三人一无所获,灰溜溜的顺着原路回去。
珈若腿还有点麻,一拐一顿的。竞秀问:“县主,您这是怎么了?”
珈若哪好意思说,自己当贼,被温谯那狗给堵在房里了啊?她磨牙道:“没事,不小心磕在柜子上了。可惜没找到我的金铛。”
秦鸾早就等的心急如焚了,见珈若脸色微白,舍不得说她,逮着竞秀一顿教训。
“怎么去了这么久?方才过去了好几辆马车,想是宫宴都结束了。县主实在太胡闹了。”
珈若没找到东西,心情不佳,随意敷衍了几句,四人上车,速速离去。
等马车走了,藏在暗处的萧融才打马离开。
随从唐濡不明所以:“您躲在这里等什么呢?不过,那个小丫头,可真眼熟。翻白眼的样子,也好可爱!您藏在这里,难道,是相中这些姑娘中的哪一个了?”
萧融懒得理他。就觉得,珈若不应当是这样的人。
这里是温宅无疑。可那孩子的性子,已经和离,怎么还会鬼鬼祟祟,半夜来与他私会呢?走路的样子,也不大对劲。
萧融不理,唐濡又来劲儿了:“我猜,是不是领头那个穿紫衣裳的?(秦鸾)我也觉得不错,她年纪最大,和您也相当……”
萧融随口道:“我就不能挑个小姑娘吗?”
唐濡磕巴都没打一个:“那也不能太小了,多禽兽啊!”
萧融:“闭嘴!”
温谯看着锁好的小门,觉得自己刚才的幼稚举动,真是太蠢了。
他面无表情的提灯回去,草丛中金光一闪,他捏起来一瞧,发觉是一个金铃铛,下面缀着一串铃兰。
他有点奇怪,严素榴的铃铛,怎么会掉在珈若的院子里?
可拿起来细看,才发觉,铃铛上刻着海上明月,栩栩如生,下面缀着的一串铃兰花,更是薄如蝉翼。刻画写意,线条流畅,绝对是皇家金匠手笔,与严素榴那一对天壤之别。
这绝对不是严素榴的铃铛。
温谯把铃铛捏在手里,心头隐约浮出一丝毫无道理的不安,就像要出某种不好大事前的预感。
这种预感虽然没有道理,但却很灵验。就和许多人一样,越是不想这件不好的事发生,可最后,一定会发生。
温谯不再多想,拔步去严素榴安置的院子。
严素榴已经睡下了,见他过来,十分欣喜。两个侍女给她拿了衣裳,严素榴穿到一半,就扔在一边,让她们赶紧收起来。
“去把我那件丁香色的薄纱披风找来。”
说完,就进了内室,咬咬牙,把亵衣里面的肚兜给脱了。
温谯在外稍后,进去时,严素榴低头坐在床沿边上。烛光如豆,惺忪的烛火,给她添了几分神秘和婉约。
严素榴低声问:“我以为你都睡了,怎么来了?”
说话时,她刻意将薄纱披风往下拉了拉,露出洁白的亵衣。
温谯守礼,转开目光,没有多看一眼。
“是我失礼了。素素不要见怪。今夜母亲突发疾病,陛下也对我不喜,大理寺也来了同僚,将原先我在追踪的几桩案子的卷宗都拿了回去。只怕,今后有一段时间,不会太顺利。”
严素榴“啊”了一声:“那也是,陛下很宠爱严珈若。温郎,都怨我。你会不会后悔?”
她声音如蛛丝一样婉转缠人,一只小手自然的摸上了温谯的手背。
温谯却有点失神。他在想,若是珈若,她会怎么说?
珈若会公允的给他分析,给他最好的建议。而不是将所有的过错,都推到别人身上。
严素榴胆子大了点,抓着他的手,刚想放到自己胸前,温谯却突然抽了回去。
严素榴一张脸顿时臊的通红通红。
但是温谯根本没在意,她刚才偷偷摸摸的干了什么。
温谯问:“素素,我想看看你的剑。”
严素榴“啊”了一声,因为害臊,也没多问,勾着头去取来了。
温谯刷的抽开剑,剑身上刻着落英二字。而两个金铃铛,一个不少。
果然不是严素榴的。
这两只金铃铛,大小和他捡到的那只差不多。但铃铛上刻着石榴花和鼓鼓囊囊的石榴,下面缀着的流苏,也不是铃兰花,而是一小朵一小朵的石榴花。
虽然相似,但比起他捡到的那只,实在差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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