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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罗因，送来的喜袍那些东西，你还喜欢么？”

本该春风拂面的魔尊刑风，却在这个时候站在屋门边，门半开着，他高大修长的身躯靠在房门边，似乎想进去，又似乎不敢进去，尴尬卡靠在门与房间的缝隙里，就那么站着。

“没什么特别的。”罗因说，他在屋里的屏风后沐浴，一杯热茶沏在木浴盆边，桌上笔墨纸砚带着一股书卷考究的气息。

“你还是很讨厌我。”刑风叹了口气，终于说。

“嗯，是啊。”罗因淡漠说，他黑色的头发漂在水上，像是盘曲的海藻，冒着蒸汽的热水滑过他的脊背，在长期读书伏案而显得纤细的肩颈下，布满了密密麻麻的伤痕。

巨大遍布全身的烧伤丑恶得像是直接刻在身体上的疮疤，深深浅浅，一块块像是被恶兽咬下的齿痕，虽然早已愈合，却还是可怖得让人心惊胆战。

从表面完全看不出来，但被衣服紧紧包裹的这具身躯千疮百孔，像是用针线勉强缝起来的破布娃娃，蜈蚣般的创痕与火烧的浄狞伤痕重叠，让这具皮囊有一种丑恶的倒错感。

没有人会知道，所以罗因基本在人前都裹得严严实实，很多事情早已过去，却在心上结了愈合不了的疤，就像他确定，就算聘礼再隆重，大婚再喜庆，他也不会再喜欢上刑风一次。

他需要的，不过是这段表面上的婚姻维持的太平，只需要一个幌子，仅此而已。

“只是形式而已，不必那么认真。”他最后对门外呆立的刑风说：“成亲完之后，你有你的相好，我有我的相好，各自玩，井水不犯河水，就算你还了我的人情了，开帆魔尊。”

“罗因，求你原谅我吧。”刑风的声音从屏风后传来，带着疼痛的低沉：“别这样，我会一辈子照顾你，对你好的，你不要再……”

“我早跟你说过吧？大婚是个幌子，你想悔婚也可以，我可以找别人。”罗因冷漠说，他从伸手拿起茶杯，喝了口茶，这是钟城给他从焚明帝的国库里掏出来的好茶，入口甘香非凡。

刑风沉默了很久，没有做声，罗因只看见他的影子投在屏风上，下一刻，那道影子消失了

走了最好，清净。罗因想，有个侍从过来帮他把头发擦干，他微闭双眼，陷入了沉思。

他确实喜欢过刑风，很久很久以前，多久呢？他也记不清了，就像人会本能保护机体，忘掉最疼痛最痛苦的那段记忆，他也对自己喜欢上刑风的那段记忆模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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