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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个小时后,四周的空气飘着淡淡的消毒水的味道,身下坐着的是柔软的坐垫,诊室外面晃着一堆穿着白大挂的人。
面前的桌子上面放着一个名牌:【柏潼川副教授】。
盛景初靠在一旁的墙上,见她看来,冰冷的视线瞬间朝她扫去。
她连忙挪开了视线:“……”
明明大半个小时前,她还沉溺在自己报了仇的威风之中,这才过了一会儿,怎么好像成了她做错事似的。
不过刚才不觉得手疼,现在反应过来,指尖动一下都让她倒抽凉气。
小姑娘偷偷打量着他的脸色。
在他看来,她歪着脑袋蠢萌蠢萌的,圆溜溜的大眼睛一眨一眨,红唇微噘。
傻了吧叽的。
盛景初哼笑一声:“给我坐好。”
门外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柏潼川匆匆忙忙地赶来,额上泛着细汗,抱怨道:“盛景初,你下次来能不能先打声招呼,我这赶——”
眼角余光瞥到诊室里还有别人,柏潼川眨了眨眼睛,到嘴的话猛然收了回去。
两个男人的眼神在空中交流了一番。
柏潼川唇角含笑,眯了眯眼:【这次又是在哪条路上捡的?】
盛景初:【关你屁事】
柏潼川贼笑道:【我就说是情I妇,之前还不认】
盛景初:【闭嘴】
柏潼川无奈地一扯唇角,走到小姑娘面前坐下,满眼好奇地打量着她:“哪里不舒服啊?”
从小到大,她最讨厌的地方就是医院,最不擅长打交道的人就是医生,为难地扭头看盛景初,眼水汪汪,半个字都不想说。
盛景初身子没动,唇角略略勾起一抹弧度:“她手疼,你给她看看。”
柏潼川:“What?我是内科的好不好?这找我干嘛?”
盛景初睨了他一眼,淡声道:“你以前读过外科的,快点儿,别废话。”
认命地给她看着手,戚蓓蓓的手很娇很嫩,一般不小心撞到什么都会疼上老半天,这回直接肿成猪手,连柏潼川看到都有点讶异,视线在他们两人之间流转,眼里的惊讶之色越发明显。
难怪说他给他安排的M他不喜欢,难不成是角色安排出现了差错……其实他喜欢……
心里焦急,柏潼川朝他招手:“盛景初,你身上哪里伤着了,要不要我也给你看看?”
盛景初冲他翻了个大大的白眼:“打的又不是我,我哪里有伤。”
没伤啊……那还好。
柏潼川先给她用棉棒消毒擦手,小姑娘怕疼,倒抽一口凉气。
盛景初沉默了几秒,语气暴躁不满:“你轻点能死啊?”
柏潼川:“你行你上啊。”他棉棒还没碰到呢!痛什么痛?!
偷偷瞄了几眼戚蓓蓓,他问:“你打谁了?”
戚蓓蓓摸了摸鼻子,乌溜溜的眼睛转了一圈,不太好意思地说:“就小小地教训了一个人而已。”
柏潼川往前凑了一点,瞥了一眼靠在墙上的盛景初,他压着嗓子问道:“你们到底什么关系?”
相比于手上的疼,他的话更让她想要远离,她瞪着大眼睛,没说。
柏潼川试着问道:“男女朋友?”
戚蓓蓓猛然摇头。
柏潼川心里疑惑,又问:“金主爸爸?”
她这回头摇得更得更厉害了。
一盒纸巾在空中抛出美丽的弧线,准确无比地落在柏潼川的头上,他“唉呀”一声,盯着盛景初,“你扔我干嘛?”
盛景初走了过来,站在他们的一边,垂眸盯着柏潼川:“好好看病,问这么多干嘛?”
简单涂了药包札好,柏潼川开了张单子递给盛景初:“走,去交钱。”
盛景初接过单子,有意无意地看了她一眼,迈着长腿出去了。
诊室里面只有柏潼川和她。
柏潼川把椅子往前一拉,目光炯炯地盯着她看,刚才问了两个问题她都急着否认,他心里不由得更加鄙视盛景初。
距离上次看到她已经过了差不多一个月,看来盛景初足足让人独守空闺一个月。
啧啧啧,妥妥的渣男,想起来时才撩一下,平时又置之不理。
他想了想,开口道:“小姑娘,你知道他昨晚去哪了吗?”
戚蓓蓓觉得,连他最熟的朋友都不知道他们隐婚的事,她还是别乱说好,“不知道。”
柏潼川低骂一声,果然连行踪都不告诉人家。
不过月见一次总比没有的好,面对这么多年来终于出现在盛景初身边的珍稀物种,柏潼川也不由得紧张了几分,想起自己好心办成的坏事,他笑了笑,解释道:“他昨晚和我去了场宴会,就是不知道你有没有听说,在房间里似乎发生了一些事,那是我好心办坏事,你别误会他。”
戚蓓蓓转念一想,知道柏潼川说的是手术台上那女的事,不过此刻若她承认自己知道,怕是会被柏潼川盖章她和盛景初的关系,她连忙说道:“你不用和我说的,我和他之间真的没什么。”
柏潼川了然地点点头,有点感动。
天啊,盛景初哪里找的白月光,啥都不计较,有苦都自己憋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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