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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小姐,三小姐,里面请。”叶嬷嬷在前领着路,步履沉稳轻快。
陆晚晚微微颔首,姿态婀娜地跟着叶嬷嬷进屋。
她没有看陆锦云得意的模样,径直行到老夫人膝下。
众人在她进来的刹那,都长吸了一口气。一是因为陆晚晚身上散发出来的端庄气度逼人眉眼;再则是因为姐妹俩身上披的那件大氅和方才陆锦云送给老夫人的那件简直一模一样!不同的是老夫人的那件是鸦青色,而陆晚晚姐妹俩的是月白色,其余的花纹布料不差丝毫。
陆锦云瞬间变了脸色。
陆晚晚丝毫不理堂下窃窃私语,解了外氅递给叶嬷嬷便跪下给老夫人祝寿:“孙女晚晚、倩云见过祖母,愿祖母福如东海长流水,寿比南山不老松。”
她真真地磕了三个响头。
老夫人亲自起身去扶她:“起来吧。”
陆晚晚挽着她的手臂将她扶坐到上席。
老夫人见她们姐妹二人都穿得简朴素净,问道:“今日怎么穿的这么素净?年纪轻轻的,还是要穿鲜艳些好。”
陆晚晚笑笑:“今日是祖母生辰,孙女甘当绿叶,衬托祖母华贵雍容。”
她说话时声音轻轻柔柔,却比最厉害的巴掌还重,重重地打在陆锦云脸上。
老夫人别有深意地扫了陆锦云一眼,她手绞着帕子,绞得细白的手泛红——她华服艳妆出场,却被陆晚晚三言两语拨得毫无还手之力。
谢夫人方才不在屋内,没有看到陆锦云送的那件鹤氅,她见陆晚晚进来时穿的那件大氅华丽中透出几分雅致,问道:“大小姐方才穿的那件大氅,我看着很别致呢,是自己做的不是?”
陆晚晚莞尔,取来大氅,展示了一番,她说:“臣女哪有这等手艺?是锦安坊送来的。”
众人窃窃私语,纷纷掩唇而笑。
四姨娘李长姝噗嗤一声笑了出来:“大小姐的鹤氅看起来真真是眼熟,好像方才不久才见过。”
王家小姐低低笑着:“我看,和方才二小姐送给老夫人的那件有异曲同工之妙呢。”
高傲的女眷们投过来鄙夷的目光,挑剔地打量着陆锦云。
她感觉那些目光火辣辣的,几乎要将自己千刀万剐。
“大小姐这不是拿锦安坊的手艺充数吧?”有人笑道。
陆锦云脸上无光,眼角的余光扫过宁夫人脸上,只见她慢腾腾地喝茶,神色悠闲,不带半分别的神色,好似难堪的是与自己无关的人。她着急了,陆家和宁家结亲本就是高攀,她怕惹恼宁家,闹得宁家脸上无光。
陈柳霜也担心,她脸上挂不住,开口道:“锦儿为了这件鹤氅,已经准备了将近一个月,样式都是她亲自画的,配线的时候她带着图纸去过锦安坊,想来是那群贱蹄子见锦儿的花样新奇好看,所以私自挪用了,回头我再找他们算账去。母亲,今日是您的诞辰,可不要为不相干的事扫诸位夫人小姐的雅兴。”
谢夫人大约明白发生了什么事情,不欲让老夫人难堪,岔开话题道:“大小姐蕙质兰心,不知为老夫人备了什么寿礼?”
陆锦云慌乱的神色这才敛了,她目高傲地看向那个该死的乡下丫头——看她还有什么办法糊弄过去!
上不得台面的东西竟然敢摆她一道,她要她丢尽脸面,从此在京城的贵女中抬不起头。
陆晚晚拍了拍手,月绣和琼枝便抬着一个蒙了红布的画框走进来,画框大约一人高,宽三尺。陆晚晚搀着老夫人:“祖母,这就是孙女和妹妹给你准备的寿礼。”
“是什么呐?”
陆倩云扯住她的手,示意她摘去红布。
“祖母,你亲自看看。”陆晚晚解释道。
老夫人将红布扯了下来,待看清画框里裱的东西,顿时瞠目结舌——是幅观音绣像,用的线材极其精巧,有金丝银线,还有十分特殊的绒线,日光从窗棂洒进来,照在观音绣像上就跟佛光漫照般栩栩如生。
老夫人是信佛敬佛之人,这对她来说是件十分符合心意的礼物!
“这观音绣像好精巧,可我看着和寻常的观音像为什么不一样?”谢夫人讶异道。
陆晚晚说:“夫人慧眼,这幅观音像是由无数个寿字组成的,祖母你看,这些线条,都是由寿字连成线的。这幅观音里大约包含了上万个寿字,孙女将它送给祖母,祈愿祖母万寿无疆。”
老夫人凑近一看,这才发现原来真的是蚂蚁大小的寿字,一个一个,练成线,凑成片,组成了这幅观音。
“好!大小姐好巧思!”王家夫人最先回神,拊掌而笑:“没少花功夫吧?”
“绣线是臣女在云州乡下自采桑麻,捻钻成线,染色加工带来京城,绣花是臣女和妹妹连日赶工而成。臣女长于乡下,女红粗陋,多亏了妹妹耐心教导。臣女不敢独自居功,这幅观音若得祖母十分欢喜,臣女得三分,其余七分都是妹妹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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