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站不支持畅读模式,请关闭畅读服务,步骤:浏览器中——设置——关闭网页小说畅读服务。
燕市的深夜。
第三医院。
重症监护病房。
躺在病床上的年轻男人指尖抽动了一下, 睫毛微颤,终于缓缓睁开了眼睛。
陪护护士很快注意到病人苏醒, 立刻上前查看监测仪器的各项数值,并迅速通知护士长和值班医生。
病房外传来一声女人喜极而泣的呼喊, 紧接着是断断续续的啜泣。
各项检查忙碌了近半个小时,病人的家属才终于被允许进入加护病房探视。
“言言!太好了,言言……”
一个中年女人坐在床边, 伸手轻轻握住病床上年轻男人插着输液管的手, 一边笑着, 一边泪眼婆娑道:“你终于醒了, 醒了就好、醒了就好……你吓死妈妈了……”
年轻男人茫然地看过去, 眼神清澈得不带一丝感情。
哭了许久, 见儿子的眼神不对,也不开口说话, 女人终于慌了, 连忙找来值班医生询问情况。
可值班医生并不是林诤言的主治医生,当初的急救手术也并不是他做的,翻着病例记录仔仔细细前前后后查了许多遍, 也只能尽量安抚这对伤心的夫妇,让他们耐心等待主治医生的到来。
一夜过去, 第二天一早主治医生上班,将林诤言推去做了各项检查之后, 才不得不做出一个谁也没有想到的判断。
“抱歉, 当初急救时, 患者心脏停跳超过极限时间,而且内脏损伤太大,出血量过多,大脑进入缺氧状态太久。”
主治医师这样说着,虽然心里也实在为这结果觉得不可思议,却又不得不在病人家属面前做出一副胸有成竹的模样,以此缓和病人家属的情绪。
“我们初步判断,他的大脑可能受到了某种程度的损伤,所以引起了这种意外失忆的情况。不过您放心,他身上的外伤已经没有危险,大脑其实也很健康,并不会影响智力,只是失去了记忆。”
此时,林诤言的父亲也已经赶来医院。
他紧紧握着妻子的手,眼眶通红,却依旧镇定地问:“那医生,他能恢复吗?”
主治医生对这种情况也挺无奈,只能试图安抚:“大脑是个很精密的器官,我们已经联系了神经内科专家会诊,看看能不能找到解决办法。患者很快就可以转入普通病房,他现在需要家人的陪伴,请您们一定要在他面前保持积极的心态,以免影响到他的康复。”
中年夫妇对视一眼,女人又抹了把泪,换上笑容,道:“医生,谢谢您!”
主治医生笑了笑,道:“他可是见义勇为的英雄,能够救活他,我与有荣焉。”
第二天,林诤言就被转入了高级单人病房。据主治医生说,这间病房是他们院长特意吩咐的,是照顾英雄病患的免费福利。
林诤言的眼神清澈得如同新生婴儿,黑黢黢地,对整个世界都充满了好奇。
不过他的大脑毕竟早已成熟,当天下午就会叫爸妈了。在神经内科医师的实验中,他学习认字、常识和算数的速度也非常快,几乎可以过目不忘。而生活上的琐碎知识,比如使用抽水马桶、饮水机、开关电视,这些只要在他面前演示一遍,他就能立刻学会。
这个结果让林诤言的父母总算放了心——这孩子就算不再记得以前的事情,也至少是可以生活自理的。就算他不能继续工作,林家的生意还稳定,大不了,养他一辈子就是了。
又过了几天,确定林诤言的伤势恢复良好,医院这才终于放了前来探病的警官和记者进来。
林诤言当初为了保护儿童被暴徒刺伤的事情,恰好赶上国家立典型,不仅上了新闻,还被拿来大力宣传,弘扬社会正能量。
他重伤濒死,被急救回来之后又陷入昏迷,也让许多人跟着一起揪了把汗。
如今总算确定他不会再有任何生命危险,医院院长才终于在上层领导的吩咐下,放了警察高层和不会乱说话的媒体记者前来采访,给公众一个后续交代。
采访不过进行了寥寥五分钟,拍摄了一小段林诤言站在窗前微笑着读唐诗的视频,又向他的父母和主治医生问了几句话,丝毫没有透露他失忆症状的意思。所有人都知道,这次采访将会完完全全隐瞒林诤言失忆的情况,将他正面、阳光的宣传形象维持到底。
记者和警察很快离开,但前来探望的医院院长却留了下来。
“你们好。”
他向林诤言的父母伸出手,微笑道:“你们可能不认识我,但我儿子说,他曾经和你们的儿子是高中同学。”
林诤言的母亲和院长握了手,点头道:“哦?真的吗?原来还有这种缘分……”
院长道:“我儿子一直很想来看看林诤言,只是不知道你们愿不愿意让他打扰。”
林诤言的父母立刻摇头,笑着说:“没关系没关系,让他来吧。我们还想着能不能叫来言言以前的同学朋友,希望能唤醒他的一些回忆呢。”
院长笑着补充道:“对了,我儿子的专业是特殊教育,之前一直在特教学校任职。最近他独立出来想成立自己的特教学校,如果你们愿意,可以考虑让他介入,照顾并教导林诤言。”
听到这些话,林诤言的父母愣了一瞬,随后仔细想想,又觉得这不失为一个机会。
林父拍了拍林母的肩膀,向院长道:“这个问题我们还没仔细考虑过,不过现在既然提到了,倒是可以深入讨论一下。”
“那就好。”院长笑着说:“我这就叫我儿子过来,随后我们可以谈谈林诤言的后续治疗和观察。”
本站不支持畅读模式,请关闭畅读服务,步骤:浏览器中——设置——关闭网页小说畅读服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