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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094
成婚？
沈千婳的脑袋像是突然死机了。
她好不容易接受了姜衽死去的事实, 结果这家伙又回来了，她又想着大不了跟他翻脸，将大周江山还给他, 反正她也腻歪了，结果却听到他说想跟她成婚？
还口口声声的说心悦她, 真当她是个天真无邪不谙世事的小女孩呢？说什么心悦大概也就是见色起意，而后徐徐图之罢了。
“放肆！”穆佰眉头紧皱, 脸上满是怒意。
且不说大齐皇室的公主有多么尊贵, 即便是如今今非昔比，也断然不可能嫁给一个对于大齐来说，算是逆贼身份的男子。
是, 大周皇帝的身份尊贵无比, 但对于大齐来说, 逆贼终究是逆贼。
沈千婳摆摆手, 不在意道：“然后呢？你是不是想着先成了婚, 以后我们沈家就任你摆布？我告诉你，不可能的事。”
现在双方势均力敌，就算如今沈千婳处于劣势，外头的兵权还有大部分掌控在沈千翎手中, 对此沈千婳根本不担心。
如今也只有两条路，要么双方在某一方面达成和解，百姓安乐，太平无事，要么鱼死网破, 让刚刚有些好转的大周再次陷入灾难之中。
“我没有你说的想法，”姜祍笑了笑，他的笑容是那种很纯粹，很干净，也很能给人安全感的那种，沈千婳微微有些诧异，以前的姜祍可不是这样的，他好像变了许多，不再像是一个锋芒毕露的帝王，而像是一个掌控全局淡然自若的谋臣，此时这位谋臣相当温和，“以前发生过什么事，我都不会再计较，沈家所做的一切并非不可原谅，你不必介怀。”
说得倒是轻巧，心中到底怀着怎么样的心思，恐怕也只有他自己知道。
沈千婳当然不信他的鬼话，但面上却似乎很天真的相信了，“真的？我可是把你的母后的头衔给废了，还关在了冷宫里。”
还有他的后宫三千嫔妃，估摸着现在也都吃斋念佛，对某些事再也提不起心思了。
姜祍笑意中满是无奈，母后他早就去看过，虽然被幽禁在冷宫，撇去了一切曾亲近的侍女，但有福业和玄二他们的接济，过得也不算差。
将近三年的念佛时光，母后已经变了，姜祍说不清到底该难受还是该庆幸，曾经杀伐果断的母后终于有所收敛，也不再插手前朝后宫。
“我以为你会杀了她，可是你没有。”
他的目光平静柔和，好像是真的没有丝毫怨意，沈千婳莫名觉得有几分不适，太后没死还不都是因为他，要不是怀着对他的几分愧疚，太后早就没命了。
可现在被他说出来，却好像是她对他存了多少情意似的。
没有！一丁点都没有！
沈千婳：“你舅舅也快死了，被我气的。”
姜祍：“舅舅早就疾病缠身，已是强弩之末，我会尽力治好他。”
沈千婳：“还有你的名声已经坏了，懦弱无能的君主只会让人笑话。”
姜祍：“事实比传言更有说服力，我依旧名正言顺。”
沈千婳：“还有你头上的绿帽子……”
“你在掩饰什么？”
姜祍打断她，心中只觉得好笑又无奈，她拼命地往自己身上泼脏水，就好像一个小女孩在说，看，我一点儿都不喜欢你，我可坏了。
这个样子的她，他竟然有些心疼。
“我能分辨是非黑白，不会冤枉你一分一毫。”
你冤枉吧！
沈千婳的心声有点惨，姜祍越是摆出一副大度无比的模样，她就越觉得心慌，他肯定是在憋什么大招，想要把他们沈府一网打尽。
得尽早做准备了，绝对不能给他可乘之机！
沈千婳稍稍一顿：“我想知道为什么，为什么你能够宽容这样大逆不道的事情。”
权臣谋政是古来皇室最忌讳的东西，沈家一一全都犯了，四王死了，太后被幽禁，一众站在小皇帝那边的百官贬斥的贬斥，丢官的丢官，虽谈不上残害忠良，可到底都是些见不得人的事情。
“大周也好，大齐也罢，都是改朝换代，历史发展的趋势而已，是大逆不道，还是稳定朝纲，也不过是两句话的功夫。”
朝代更迭实属正常，就算沈千婳掉过头来扶持大齐，也未必没有可能，可她却并没有这么做，因为她也清楚，不管是大齐还是大周，都不可能万代不朽，只是一个称号罢了。
这话说得很大气，沈千婳也没办法反驳，甚至差点儿信了，她垂眸点了点头：“好，我相信你。”
姜祍也不回应，只笑着看她，眉目俊朗，清逸出尘，明明只是一个不足二十岁的少年，竟已是全然褪去了青涩和锋芒。
沈千婳垂了眼不去看他。
距离最近的好日子是在两个月后，她们还有足够的时间去准备，沈千婳提着的心放了下来，派人跟沈老爹传了信。
彻底反目的日子已经不远了，他们需要在最短的时间内，想出最好的法子解决掉此事，想来想去，似乎也只有把小皇帝真真的弄死一条路可走。
就在百官还在吃惊他们的小皇帝终于硬气了一回，没把贵妃带到太极殿的时候，沈千婳已经在后宫备好了精心的膳食。
御膳房备了十七八道菜色，其中一大半都被动了手脚，沈千婳派人去请了姜祍来昭阳宫用膳，他果真是来了。
被动手脚的菜色都不明显，沈千婳也没敢做的明目张胆，等到姜祍来了，沈千婳笑意盈盈的迎了上去，轻声道：“皇上可是累了？朝中百官倒是有许多爱折腾的。”
姜祍眉头微挑，笑道：“无妨，用膳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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