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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灵杰不知昏睡了多久,朦胧中感觉眼前有点点微光闪动,恍惚间睁大双眼,猛地坐了起来。却只见周围一片漆黑,只有几盏油灯在轻轻摇曳,不禁叫道:
“这是什么地方,我怎么会在这里?”
声音在这漆黑的空间中游荡着,几经反射却又传回到他的耳中,这彻骨的孤寂感让他不禁打了个寒颤。
“这里就是断崖斋啊,我的乖徒儿,哈哈。”
一个人影突然出现在沈灵杰的面前,坐在床头,笑嘻嘻的说:
“来,让为师给你瞧瞧。”
说着,没等沈灵杰开口,便将手搭在他的眼皮上,上下翻开,看了看。
“看来是全好了,傻徒儿,若不是我及时出手救了你,你恐怕这时候已在老虎的肚子里面了。”
说这话的时候,这老头忙将身子被转过去,用手将嘴捂住,怕自己不经意笑出声来。
沈灵杰刚刚清醒,却发现自己身处一处山洞之中,眼前又有个怪人,在那里说着什么徒儿、老虎之类的怪话,努力回想,自己不是为了一个受伤的女子在同贼人打斗吗,真是乱了套了。
“这里是哪?你是谁?我怎么会昏睡在这地方?那女子怎么样了?老虎又是怎么回事?”
这一连串如珠炮般的问题从沈灵杰的口中脱口而出,却惹得这老头失了耐性,露出不悦的表情来。
“这里是断崖斋,我就是陈一恒,至于你问的那些什么前因后果我一概不知,反正你倒在路上,我救了你,又发现你是我徒儿,真是太巧了,哈哈。”
沈灵杰听了似懂非懂的,心中仍有困惑,正欲开口,却被这老头止住了。
“来来来,跟我过来。”
说着一把扯住了他的衣袖,将他拉着匆匆忙忙的向洞口走去。刚出洞口,万丈阳光射到他二人的身上,直射的沈灵杰张不开眼,忙用双手挡住阳光,缓缓的调整了好久,才能正常视物。而那老头,却没受到任何影响,看着沈灵杰的样子,既好笑,又着急。
“好好看这儿,”他用手朝洞口上方一指,只见上面有一块粗糙的新木板潦草的写着“断崖斋”三个大字,“看到了没有?断、崖、斋。”
沈灵杰这才恍然大悟,虽不知怎么回事,但自己却已到达了这次行程的目的地——断崖斋,眼前这人,便是深深影响了他们沈家三代人命运的——陈一恒。只是这断崖斋和这陈一恒,却着实与他想象中的大相径庭。
先说这断崖斋,且不论这牌匾粗糙到多么难以吐槽,单单是这眼前的陈设与环境,也与“斋”字的清新脱俗相去甚远。
眼前的洞口,便是山中自然形成一石洞,除了这牌匾外没得半点修饰。洞口外是一片稍显开阔的平地,随意地摆着一桌一椅,却也粗糙的很,是用山上的木材草草拼接而成。再向四周望去,满眼只见得密林阵阵,只有西侧有条通幽小路,却仿佛断在中途一般,望不真切。
反观这洞内,虽有几盏油灯照亮,却仍旧幽深空洞,伸手难见五指。里面除了一石板床,几片破旧的草垫,两口大缸,一口架起的铁锅,几个破碗和一堆杂物外,便再无其他,怎荒凉二字了得。
而眼前这老头儿,更是让沈灵杰惊掉了下巴。蓬松花白的头发配上一张饱经风霜,充满褶皱的老脸,眼角和嘴角的皱纹更是因为常常大笑而有如枯藤老树一般。再看他身上的衣服,早已破烂不堪,勉强才算的上蔽体,衣服的开襟已经拉到了肚皮处,左边的袖子少了半截,右边倒还算完好,一双草鞋早已穿破,两个大拇指伸在外面懒洋洋的晒着太阳。
“这就是断崖斋?这就是陈一恒?”
沈灵杰仿佛万念俱灰般,深深地被眼前的一切给打败了,对于过惯锦衣玉食的他来说,眼前的生活正有如地狱一般,难以接受。
“我的好徒儿,在那想什么,这么出神?”
老头边说边用一段捡来的树枝轻轻打在了沈灵杰的腰间,他这才恍然大悟般,连连弯腰带着歉意说:
“陈老先生,晚生实在抱歉,只因初来贵宝地,一时还未适应,无意冒犯,罪过罪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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