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古十三一路奔波，来到了信中所说的渭南城外，路上舟车劳顿，他不禁感觉到身体那急速下坠的衰败之感。

“果然是老了呦，即便没有这次的出行，恐怕自己也时日无多了。”

古十三拖着病体，出了城，越过镇，又过了几座荒山，来到了铁娘子所住的窑洞。

如今的他，每走出一步，内心便多一份的失落与怅然，没想到多年不见，她们母子俩居然在这样的深山之中，过着如此凄苦的日子。

洞外的木门生出两声响动，随后缓缓的推开，门内一名双眼虚张的老妇人听了，便慌忙的问道：

“谁，谁在外面？”

古十三看着眼前之人，心中不禁痛苦难当，面前的老妇人确实是铁娘无疑，但多年未见，她如今却已被生活折磨的骨瘦如柴。

两只没有了神韵的灰色眼眸不停的眨啊眨，似乎在焦急的等待着对方给个回应。

古十三压制住内心的痛苦，双唇颤抖的说道：

“铁娘，是我啊！铁娘！我是小古啊！”

老妇人脸上的慌张一扫而过，迷茫之中闪过了一丝笑容。

“小古，你真的来了啊！柱儿说要给你写信，我还以为他在说笑呢！”

古十三快步走上前去，一把抓住了对方的手，身形抖动的说道：

“都是我的错，都是我的错，害你这么些年，吃了这么多的苦，你怎么带着孩子跑到这山沟沟里来了，我去镇上找过你多次、、、”

铁娘子伸手在对方嘴唇间轻轻点了一下，古十三便不说话了。

这一动作将他一瞬间带回了多年以前，还是那熟悉的感觉，古十三流泪了，可是铁娘子却看不见。

“小古，你走了，我才发现自己已有身孕，几个月来寻你不得，你叫我顶着这漫天的言语，如何活得下去！”

她转身轻轻摸摸了洞内已经布满了灰尘的墙壁，似笑非笑的说：

“我想了很久，既然要带着孩子，不如就躲在这僻静的地方，活得随性些，你看看这么多年过了，我不也活得很好吗？只是苦了柱儿他、、、”

古十三内心已经歉疚无比，听到柱儿两个字，两眼便立刻放出光来，除了铁娘之外，他倒也想见见这个柱儿究竟是和模样，又秉性如何。

“柱儿，他就是你与我的孩子吗？他此时在身在何处，快让我来见见。”

铁娘听了，笑了笑道：

“你我都一把年纪了，你怎么还这么毛躁，真是一点都没变。他带着几样铁器去附近的村落中售卖了，约莫着卖的好的话，一会儿也该回来了。”

古十三一拍大腿，愤愤的说道：

“都怪我，都是我不好，若不是我独自离家闯荡，你们母子二人便不会是这般下场，我好后悔啊！”

铁娘子习惯性的拍了拍自己的大腿，古十三便像个孩子一般乖乖的躺在了她的腿上，数十年前的时光，就是这般的清静自在。

“小古，你不用自责，这个决定是我做的，你有雄心，我没有，我也不希望孩子将来随你一样在外面打打杀杀，要说错，这里也有我的错。”

听了这些，古十三一声叹息，无奈的说道;

“当时我要是听你的就好了，在外奔波了这么多年，我才知道所谓江湖，究竟何为江，何为湖！”

“哦，那你倒是同我讲讲，什么是江，什么是湖？！”

古十三一愣，换了个语气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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