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鄢王的目光仍在月下跳舞的祁夫人身上,连动都没动。紫苏以为他看得入了迷,不知道自己过来了,却忽然听到他问:“婚事弄成这样,她还有兴致跳舞?”
这是句极其平常的问话,可紫苏却被这句话打动了。它的动人之处就在它的平常。这哪里是十几年没见过面的人会问的问题,这分明是早晨出去,晚上归来的丈夫会问的问题,有一种熟稔。
紫苏低声答:“奴到这里两个多月,也是头次见夫人跳舞,或许是喝了酒的缘故。”
有些答非所问。可她也只能这么回答了。总不能告诉鄢王,对呀对呀,您准许公主去佛寺,大家都高兴坏了,那样就露馅了。
鄢王道:“回去吧,别跟任何人说寡人在这。”
紫苏有些纳闷,但还是行礼告退。为防止步长悠问东问西,她从假山这头绕到那头才出去,跟步长悠说什么人也没有,步长悠不疑有它。但紫苏是个肚子里藏不住事的主,晚上睡觉之前,她就趴在青檀耳边,悄悄把这事跟她说了。
青檀点点头,叫她千万别再跟其他人说,紫苏说那是当然,但她又忍不住问,这是为什么。青檀也不知道为什么,但她想起一首诗来,这诗跟音书台有关。紫苏问她是什么,她枕着手臂,轻轻的念道:“岭外音书断,经冬复立春,近乡情更怯,不敢问来人。”紫苏对诗书不是很通,问什么意思。青檀说是一个人被流放在外地,跟家人里断绝了音信,熬了好几个冬春后,好不容易回到故乡,心里却忽然胆怯起来,不敢向从家那边过来的人打听家中的情况。
紫苏立马就把诗套到了鄢王和祁夫人身上,她问:“王上现在是不是就是近乡情怯?”青檀摇摇头,表示不知道,觉得也不大可能,她说但愿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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