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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们一直等到黄昏,雨也没停下的迹象,几个人掏了干粮,就着水囊里的水吃了点。
这庙太破,没有门,也没有窗,坐在庙里,能看到路过的行人。
傍晚时分,几个人正说话呢,突然瞧见大雨中有个人牵着一匹马朝这方向走来,仨人一下紧张起来,慌忙把兵器拿在了手中。
老四压低声音道:“估计是来躲雨的过路人,老八,你去问问。”
老八握紧手里的剑,站起来,走到门口去。
雨中的人,带着斗笠,披着蓑衣,活脱脱一个渔翁,见有人出来,拉着马又走了两步,到阶前站定,好方便说话。
老八拿剑鞘指着他,喊声盖过了雨声,问什么人。
那人用手往上顶了顶帽檐,抹了一把脸上的雨水,先将问话的人打量了一番,然后回答说是从邢阳来的,到邺城去投亲,路上遇到大雨,看见有庙想进来避一避。
老八回头看了一眼老二和老四,老二点点头,老八就让了路,让他和他的马进来。
这人将马拽到廊上,拴在廊柱上,然后摘掉斗笠脱掉蓑衣,掸了掸身上的雨珠,这才进来。
他进来时,借着火堆的光,扫了一眼围着的五个人,目光在看到步长悠时,微微停滞了一下,然后又迅速离开。
他拿袖子擦脸,自报家门,说幸会诸位,但没有人回应他这个“陌生人”的幸会。
土匪、步长悠和妇人都只是看着他。
他尴尬的笑了一下,自顾自说雨可真大,就在火边坐了下来。
庙里非常暗,火光映出他的脸,小麦肤色,脸颊上还沾着没干的雨珠。不过即便这样,也不能洗去站在城门风吹日晒六个多月的风霜之色,他这会扮起风尘仆仆的赶路人倒很像。
而且步长悠觉得奇怪,以前怎么看这个人,身上都有芒,可这会儿看他,竟不觉得有那种逼人的东西,出奇的温和。
山神的石像下头火柴灼灼燃烧,发出噼里啪啦的声音。
过了一会儿,老四突然对裴炎道:“我好像在哪儿见过你,不知兄台是否去过琮安?”
裴炎温和一笑:“在下祖上是琮安人,十六岁之前都在琮安生活,怎么,几位也是从琮安来的?”
老四点点头:“怪不得,我说怎么听着是琮安的口音。” 裴炎本想跟他多说几句,可见他说完这句话,就防备似的闭上了嘴巴,没再交谈的意思,怕硬谈会怕打草惊蛇,遂作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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