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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伤疤

“这是什么伤？”她问他。

他愣了愣, 抽回手。

这道伤疤不是新的, 看起来留在他手腕上已经有些日头。

或许......鹿棠松开手, 或许，他常年戴着腕表、运动护腕一类, 连比赛时也不摘下, 就是因为这道伤疤？

同时，宋忱把衣袖往下拉了拉, 遮住手腕。

这是个小动作, 不注意不会发现。

鹿棠不再多问, 坐回椅子上。

笔录已经做完了, 少年之间的纠纷，压根算不得什么，一通批评教育后, 一群人就可以走了。

除了惊动两方家长以外，都没什么损失。

齐宣的妈妈看起来有种富态的美感, 不知道怎么生出齐宣这么瘦的儿子。

这个贵妇人知道前因后果以后, 一直拉着鹿棠的手道谢，“麻烦老师了，谢谢老师了。”

鹿棠只能连连摆手，说是自己应该做的。

在她的认知里，身为一个老师，保护自己的学生，并没有什么需要被称赞的地方。

这是责任，也是义务。

好容易送走了齐宣母亲后, 鹿棠一转身，就看见了自己的顶头上司。

——年级主任。

鹿棠几乎想要转身逃开，理智却让她硬着头皮叫了一声，“主任好。”

主任满脸恨铁不成钢的表情，径直进了民警的办公室。

高三的学生，以及为首男生的父母，还在里面。

鹿棠看见那个身影消失在那扇门后面，这才松了口气，身体也随之放松下来。

方才一直低着头站在阴影里宋忱向灯光下迈了两步，“不进去吗？”

“不！”鹿棠连忙摇头，顺带做了一个抹脖子的表情，“他真的烦人，估计回学校又要抓着我□□。”

他，指的自然是年级主任。

“我们去门口等着吧。”她想了想，开口道。

两个人出了门，夜风有些凉，夹着一丝丝烟味。

宋忱先喊了一声，“队长。”

鹿棠愣了愣，就看见男人从派出所大院里的树后绕出来，指间星星点点，在夜色里闪烁。

“嗯。”男人点点头，又看向鹿棠，“你好。”

“您好。”

这个男人身上有一股无名的压制力，鹿棠每次看见他，都恨不能恭恭敬敬地鞠上一躬，然后叫一声——

R神好！

“今天这事儿我都知道了。”Ristar这位大神没再看她，只对着身边的垃圾桶弹了弹烟灰。

宋忱“嗯”了一声。

刚“嗯”完，派出所大门里，就走出一对母子，女人戴着金链子，满身暴发户扮相。

同是母亲，为首男生的母亲对鹿棠的态度，显然就差多了，走鹿棠身边经过时，白眼几乎要翻到天上去。

鹿棠终于明白，为什么为首的男生会是这个德性。

上梁不正，下梁能直？

想了想，鹿棠伸出脚，拦住二人去路。

女人停下来，用鼻孔看鹿棠。

鹿棠想了想，嘴角扯出一个笑，“您没我高呢，这样看我，我总觉得您在仰视我。”

女人的脸色变了变。

她儿子领教过这位鹿老师的嘴炮，眼睛一低，拉了拉自己母亲。

“妈，我们走吧。”

“走什么走！”女人看起来十分不服气，金链子明晃晃的，晃得鹿棠都要瞎了。

不过，辣眼睛她也要继续。

“是啊，走什么走？”她顺着女人的话道，“你还没给Feint还有ONE道歉呢？”

这回，换男生的脸色变了。

鹿棠瞬间明白过来，这小屁孩，八成因为母亲在身边，做笔录时，没敢交代清楚。

“太太，我觉得您家孩子其实挺好的。”

好就好在好他马勒戈壁。

这么一吹，女人终于正眼瞧她。

鹿棠这回真心实意地笑起来，“就是吧，逃课去网吧打游戏这点不太好，听说他喜欢一个战队叫FK啊，不知道您家里有没有什么带这两个字母的衣服啊，鼠标垫什么的呢？”

她本来想说FK的应援，怕女人听不懂，于是贴心地解释了。

精瘦的女人听到这话，狠狠皱了皱眉头，抬手拍了身边儿子的脑袋一把，“她说的是真的？”

不等男生开口辩解，鹿棠截住他的话头，“我可以为我说的每一句话负责，我是老师，作为老师，我不会对自己的学生不负责任，太太，您说对吧？”

女人的表情有所松动。

鹿棠继续道，“还有，那把刀不知道警察有没有收掉？瑞士军刀，还是很危险的，小心伤了自己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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