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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自杀
鹿棠在基地门口下车, 看着宋忱下了车, 刚要进门, 又转身过来看他,贴在车窗上和他打了招呼, 挥了挥手。
“你回学校?”
驾驶座上的男人扫了一眼窗外, 出声问她。
“嗯,我回……”鹿棠扣好安全带, 又有意无意往窗外扫了一眼, “等一下。”
她拉着安全带的手顿了顿。
很快地, 她松开手, 开门,下车。
鹿棠的靴子踩在松软的雪地上发出轻轻的声响,踩在心里。
她几乎疑心自己看错了——直到, 那张脸,慢慢从阴影处挪出来。
鹿棠失声叫出来, “纪, 纪念?”
.
纪念越来越张扬,带着玫瑰花气味在学校里挺胸抬头地走过去,而校园里的何晴雨,却是一天比一天的消瘦,她拒绝所有男生女生似有若无的示好,茕茕孑立、形单影只。
纪念同她迎面撞见过一次,她穿一身黑裙,黑眼圈很重, 用很厚的粉底来遮,却涂艳丽的口红,衬得她整个人更像港剧里眼神忧愁的女鬼。
这不是个好兆头。擦肩而过时,纪念右眼皮跳了一下。
但她并不害怕。
终于,纪念、顾越、何晴雨三个人紧绷着的、勉强维持积木城堡,崩塌在某一个冬夜里。
初中部比高中部的自习时间短一些,那天晚自习下课,纪念照例提了书包,乖乖巧巧地去高二楼下等待顾越。
等待时间不长不短,半个小时,顾越下课后会拉着她的手塞进自己脖颈里,寒风里的一丝丝温情,足以抵得住这半个小时的寒冷等待。
那天,半个小时后,纪念却没准点看见那个会双手揣在校服口袋里,嚼着口香糖,痞得不行地走出来的男孩子。
有他朋友认得她,看她一眼,又恍然大悟似的跟她说,“妹妹,你今天别等了,顾越晚自习的时候,被一通电话叫走了。”
纪念心头跳了一下。
她眉头一挑,看向几个比她高出一截的男生气势也不输分毫,“叫走干吗去了?总有个理由吧?”
几个男生互相看了一眼,统一为难地耸耸肩,“不知道。”
他们一群朋友,对顾越这一任女朋友,都说不大上来。
脸蛋是无可挑剔的,才十五岁,就冰雪晶莹,活脱脱的小美人。
只是……
美则美矣,就是有点扎手。
就好比现在,她把脸颊边的碎发别到耳后,扬着的下巴点了点,“知道了。”
她身上有股与生俱来的漂亮傲气,磁铁似的,很吃言言得住人。
纪念转过身,离开一群人的视线,在冷风里,把半张脸都埋进高领毛衣里,吸了吸鼻子。
她努力不让自己去想关于顾越的事情。
但下一秒,口袋里震动的手机,就提醒了纪念一个人的存在,没办法被抹杀。
是顾越打来的。
他那边很空旷,只有风声匆匆吹过,他像是在抽烟。
他和她说,“纪念,何晴雨自杀了。”
纪念右眼皮再次重重一跳。
她干脆闭上眼睛,深呼吸了一口气,“死了没?”
“没,吞安眠药,救过来了。”
“她在哪个医院?”
顾越没说话。
两个人之间只剩下风声。
纪念睁开眼,压制住所有将喷出的感情,一字一顿地重复,“我问你,她在哪个医院?”
顾越愣了愣。
她继续道,“你不说我也有办法找,不行我就去她家里堵她,把她父母推在门口问,你知道我能干出来,你知道的。”
纪念记得,小时候,妈妈总说自己和宋忱整天腻在一起,却一点儿也不像。
纪念却觉得不是的。
她和他,骨子里的狠戾和决绝、在极端两头踩着刀尖游走的爱与恨,在某一个平行处,是重合的。
他们沉默又暴戾,不知道什么时候什么地方,会发什么疯。
她小时候学过一阵子芭蕾舞,穿着舞鞋,脚尖绷住,提起来,在笼着阳光木地板上移动。
他抱着她的常服在舞室门外等她,那时他已开始拔节,打趣着说她是小美人鱼。
她记得他那时候的眼睛,就像映上格子窗帘的暖光,温柔又干净。
纪念早就不再跳舞,却为他做了一阵子美人鱼。
每一步,都像是踩在刀刃上。
年少时的爱与恨啊,太过强烈又无头绪,那一点冰霜落进心里,就天崩地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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