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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35 章

结账回家, 沈嘉宁让李氏等人先走, 她则跟夏夫人带沈寂去看病。沈寂这腿总也不好, 她要看看到底是怎么回事。

上了马车，沈嘉宁跟夏夫人商量收绣品的事，她人缘不错，这件事就交给她了。

夏夫人当然没问题, 只是沈嘉宁这么忙，店面的事谁来弄？

沈嘉宁也想过这个问题，不过家里这几个，她看谁都不像能担此重任的。她手里银子不多，这件事可马虎不得。

沈寂在一旁默然，这件事本该是他干的，可是他的腿……

这时沈嘉宁看夏夫人欲说还休的样子, 便道，“娘, 有什么话你就说。”

夏夫人悠悠的说了起来，原来昨天葛掌柜来找她了。

沈嘉宁知道葛掌柜, 夏夫人初到武安侯府的时候，老夫人分给她两间铺子，葛掌柜就是其中一家绸缎庄的掌柜，跟了夏夫人快二十年了, 一直兢兢业业。

“家产抄没，咱们那间铺子归了常威将军，他一味从店里拿钱, 却不管店里如何经营、周转，眼看着这铺子就要青黄不接了。

葛掌柜忧心，干了一辈子掌柜，若是这铺子倒了，他也没了活路，所以来拜访我，看我这里……你刚才说弄绣庄，我就想起他了，他经验老道，对布匹什么的也熟悉，让他来弄店面，肯定行。”夏夫人道。

当然行，简直是瞌睡了就有人给送枕头，沈嘉宁刚要开口答应，忽然，她想起一件事，魏武不懂经营那些店铺，可是姜舒……昨天她才跟她闹的不愉快，这时跟她要人，她会答应才怪。

这么一想，她又惊觉葛掌柜来的这个时机太巧了，姜舒前天到的京城，他昨天下午就来找夏夫人？

“怎么？”夏夫人有些紧张的问，她还是很相信葛掌柜的。

沈嘉宁心思一转，“没事，他要是再来，娘就叫我回来，我跟他商量一下，看这件事怎么弄。”

沈嘉宁言下之意就是收下葛掌柜了？夏夫人忙不迭的点头。

回春堂，京城最好的医馆，里面的秦大夫是从宫里退下来的御医，自从在这里坐堂以后，他的医术似乎又精进不少，所以上至王公贵族，下到平民百姓，大家都喜欢来这里看病。

上次曹晔进城，京城的商户遭殃的也不少，唯有这回春堂，没有一个乱兵敢进去捣乱。毕竟人都是吃五谷杂粮的，生病在所难免，得罪了一个好大夫，以后万一落在他手里，还要不要命了？

好不容易沈嘉宁才排到看病的机会，跟夏夫人一起搀着沈寂进去。

秦大夫今年快九十了，头发连同眉毛、胡须都是白的，但脸色却十分红润，真应了那句话，鹤发童颜。这样的大夫，一看就让人信服。

秦大夫跟沈寂有过几面之缘，两人见面唏嘘不已。

仔细为沈寂诊察，秦大夫面色有些凝重。

“到底怎么样先生就直说吧，我这个岁数，还有什么看不出开的。”沈寂似轻松的道，实则，他抓着椅子的手都爆出了青筋。曾经沙场上的英雄，现在却连最基本的吃喝拉撒都要人伺候，可想而知他心里的憋闷。

秦大夫却捻着胡须在屋里转起了圈，似有什么难以决定。

“秦大夫，您就说吧。”沈嘉宁也急了。

秦大夫看看沈寂，又看看沈嘉宁，最后长叹一口气，“罢了，还是你们自己决定吧。”

沈寂的腿以前就受过伤，那时他年轻，肯定没把这当回事，肉皮好了就没管它，实则已经伤到了筋脉。这次受伤久治不愈就是因为这个，新伤加旧伤，再加上他年纪大了，筋脉晦涩不通，能维持现状都要归功于他用的那些好药。

想要治愈，现在有两个办法，一是秦大夫开一张方子，按方子抓药，慢慢将养，有四成的概率会复原，六成的可能没有变化，不过这件事急不得，至少要再过三个月才能见成效。

三个月后，他会根据情况再用药。

第二个办法，用虎狼之药，强行打通筋脉。这种办法成功率就更低了，秦大夫说他只有两成把握，但如果成功了，沈寂就能快速恢复健康，甚至比之前还强健一些。

“那如果失败了呢？”沈嘉宁轻声问。

“失败了就再也没机会了。”秦大夫苦笑道。

果然，众人心里虽然已经有了准备，可是真听到他这么说，心情还是一下子沉到了低估。再也没机会了，沈寂就要瘫在床上过余下的日子吗？这对他来说，何其残忍！

“能不能先用您的方子治三个月，您不是说就算治不好，也不会再差了吗？三个月以后，要是真失败了，我们再用第二个办法，怎么样？”

沈嘉宁这么一问，夏夫人等人又带出些希冀来。

秦大夫却打破了他们的幻想，“这世上哪有这么好的事，若可以那样，我就不这么难以决定了。第一种办法我开的方子虽然不如第二种猛，但也刺激非常，如果三个月以后没好，我再用药就会用跟第二种差不多的了，那时，他的身体已经逐渐适应，根本没那么大的效果。

怎么说呢，第一种就是一个循序渐进的过程，第二种，就是破而后立，两种只能选一种，你们想想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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