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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天后,徐老太离开去了郴州。徐琝住进徐家老宅。
沈寒心长日无聊,跟着孟伯学茶艺、甜点。之前陈文举弹奏过的那架钢琴,静止在客厅的落地窗前,没有再扬起乐章。有时候,沈寒心会不自觉地抚上它,翻开琴盖,用指尖怯怯地点在琴键上,发出一两个音符。
声音的世界,和颜色的世界一样,虽然她只是旁观者,但是她得到了它们的体贴。
有一个词语,她很喜欢。知音。她读过俞伯牙和钟子期的故事,她感叹他们的心意相通,她感到震惊,两心能够贯通……
徐琝走进客厅的时候,已经是下午六点钟。残阳如血,余晖镀在沈寒心披散的长发上泛出粼光。
“少爷,回来了。”孟伯突然一声打断了沈寒心的思绪,也终止了徐琝的目光。沈寒心回身,徐琝走向沙发。
孟伯倒了一杯水,端给徐琝。徐琝接过,又放下,淡淡一句,“开饭吧。”
沈寒心跟在他们身后走向餐桌。徐琝坐在主位,沈寒心隔开一个位置在徐琝右手边坐下。孟伯上菜。
这八天时间,他们两个人就像现在这样,安安静静地生活在一个屋檐下。他每天除了三餐时间,都不在家,但是他每天夜里都去她房间,事后,又回客房。
徐家老宅虽然大,但是毕竟封闭,沈寒心住进来以后,断了交际,说的话更少了。每天面对院子里的花花草草的时候,心情还是明朗的,只是一到晚上,总有无端烦闷涌上心头。虽然孟伯每天变着花样做出可口的饭菜,但是沈寒心却瘦了。
沈寒心有一口没一口地喝着孟伯精心熬煮的甜粥,徐琝瞥见,放下筷子,顿了顿,从西服内口袋里拿出一张画展邀请函放在桌面,推到沈寒心跟前。
“准备一下,明天下午两点。”
沈寒心看了一眼邀请函,是画家林木直的画展,心里惊喜。她拿起邀请函,看向徐琝,他垂眸吃着饭,她收回视线,说了句“谢谢。”
饭后,沈寒心拿着邀请函回了房间,孟伯给徐琝上了龙井。
“孟伯,明天中午我不回来吃。”
“好的,少爷。”
晚上,徐琝没有去沈寒心房间。
第二天上午九点半,徐琝才从楼上下来。沈寒心正跪坐在沙发旁修剪桌子上的百合花枝,看见徐琝,她微微惊讶,以为他一早又离开了。孟伯出门还没回来,她起身,问他要不要吃早饭。他向餐桌走去,沈寒心进了厨房,热了一杯牛奶,烤了三片面包,端出去给他,然后继续拾掇花。
徐琝吃完,悄没声地走到客厅坐下,看着沈寒心摆弄好的花瓶,冷不丁说了句,“放到我房里去。”
沈寒心讶异,孟伯不是说他不喜欢房里有香气吗……点头“嗯”了一声,匆忙收拾掉散落的枝叶,捧着花瓶上了楼,好避开他的视线。下来的时候,发现徐琝已经走了,才放松下来。这么长时间了,她还是不习惯和他相处。确切地说,是不知道以什么身份、怎么和他相处。
孟伯回来的时候,带了位木匠回来,在院子里架了座秋千。孟伯和沈寒心说,徐老太没意见,沈寒心向孟伯道谢。
下午1:50分,徐琝回来。沈寒心换了一件水绿色A字裙正好下楼,乌黑的长发束在她颈后,通身雅致。
“走吧。”
沈寒心和孟伯打过招呼,跟着徐琝上了车,来到豫州国际会展中心。
林木直的画展设在二楼。
展厅里琴音悠悠,是班得瑞的《初雪》。这首曲子和眼下时令不一致,却契合展厅里的每一幅画作。那是雪的国度里的一个个故事……与五年前的“烈焰”系列完全不同,这一次,林木直只是一个雪之国度的旁观者,他把飘雪收集、搬运到不下雪的地点、再扬落,要追逐那普遍的洁白。热烈的赞叹,强烈的追逐,都被雪白融没成无边的安静。他用雪白铺开安静和干净,画里没有人物被观照,也没有视线在观照画里的画面,只是一个无边延伸、覆盖的雪的国度,人儿消融作或者是空里扬落的白雪,或者是地上厚积的雪白。
沈寒心止步在转角处,眼前画上是一片白茫茫,天空洁白,树木洁白,土地洁白,天地交接之后,弋出一线金光……
“你看见了什么?”身后轻轻浅浅一句问,沈寒心说,“绿色。”
“在哪里?”
“雪的下面。”
“喜欢吗?”
沈寒心微笑着回头,“喜……”,看见了画的作者林木直。
“我想把它给你。”
“您不想留着它吗?”
“我不一定比你保留得久。”
“谢谢。”
林木直取下墙上的画,沈寒心接过。
“再见!”
“再见……”
林木直对她微微一笑,离开。展厅里的人渐渐多了,沈寒心搜寻着徐琝的身影,没有发现他,走向休息室。休息室里有人在喝茶,有人在交谈。沈寒心让工作人员帮忙把画包装起来,然后坐在角落,等待徐琝。
一会,徐琝进来,走向她。
“不看了?”
“嗯,可以回去了。”
“有喜欢的吗?”
“啊?哦,这里。”沈寒心把手放在袋子上。
“……”徐琝疑惑。
“林先生送的。”
“嗯。”
“回去吧。”
徐琝打头走,沈寒心不远不近地跟着。
车上。
“今晚不回去吃了。”
“知道了。”
沈寒心拿起手机。
“说过了。”
空气凝滞。
“你认识林木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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