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外祖父身形摇晃了一下，若不是她的搀扶，会重新跌跪在地。

“回去吧！”许愿声音极其淡漠：“小年已过去，迎接大年，新的一年，即将开始，不必苦苦纠结于过往。”

“可……”

“没什么可是！”许愿搀扶着他转身，看也没看我一眼：“你的藏书阁，书还是太少，多放一些孤本在里面，我会很喜欢。”

“是！”外祖父颤颤巍巍地应了一声，抬起步伐，满身颤抖的往外走。

我看着他弯曲的背，举起手背，擦了一下眼角，泪水停留在手背上，顷刻之间，就变成了薄冰。

我甩了甩手，手背上的薄冰被我甩落地，我道：“李大夫下去吧，什么该说？什么不该说，不需要本宫提醒你了吧。”

李大夫诚惶诚恐：“小的，去给这位少年郎拿药，公主稍等。”

我嗯了一声，李大夫后退出去，言弃之趴在床上，睫毛微颤，他醒了，不知何时醒的，更加不知道我和外祖父的话他听去了多少？

我弯下腰，手摸在他的后脑勺上，假装不知道他醒来了，长长的叹了一口气，椅在床沿边迷迷糊糊昏沉，连手上的血，身上沾染的血腥都没有处理，一睁眼，已是翌日破晓。

我甩了甩头，言弃之已坐起身来，垂着眼帘，凝视着我瞧。

阴霾的天，光线不足，有那一瞬间，他变成了那提剑上烟波台穿着盔甲满身是血的男人。

我欲伸手揉眼，却发现我的手被他牢牢的抓住，他骨瘦的手，劲大的不得了。

“公主，皇后有口谕！”

卫长峰声音在外面恭敬的传来。

我扭头望去，言弃之松开了我的手，我道：“进来！”

卫长峰走了进来，言弃之霎那间脸如白纸，眼中闪过害怕，低低唤我：“阿姊！”

“无碍的！”我拉了拉他盖在腿上的被子，又反手把他的衣裳披起来：“一切有我，不用害怕。”

他垂下头颅，双手交叉，身体僵硬的指尖泛白，似害怕我把他丢下，不再要他一样。

卫长峰走进来，单膝跪地抱拳道：“皇后娘娘口谕，小年已过，公主速归。”

我瞧的瞧天色，天刚刚亮，皇祖母就让人传口谕出宫，难道我昨天晚上遇刺皇祖母已知晓？

“昨天刺客已经处理掉了吗？刺客用的东西都已经收拾掉了吗？”

卫长峰一愣，道：“最后一名幸存者刺客，被徐老带走，刺客用的弓弩，微臣通通的收集了起来，放在一个安全之地，请公主放心。”

“把那些东西都毁了！”我当机立断道：“不要留下任何痕迹，把那些弩箭全部给毁了。”

卫长峰抬眼看了我一眼，随即垂下眼帘：“是，马车已备好了，不知公主何时启程回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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