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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祖母神色疲倦，眼中泛着血丝，手中的佛串，被她捻搓的油光发亮：“这是你们叔侄儿的多年未见的第一面，有些陌生，也是属于正常的。”

皇祖母不知道四叔带兵进宫，那就不知道五叔的死，既不知道，四叔怎么会从荒院出来？

四叔能从荒院出来，皇祖母没有不知道四叔五叔七叔一起的道理，难道说萧子望被废去太子之位，皇祖母开始把目光转向四叔，故意佯装什么都不知道的样子。

想到这里，我的手脚忍不住的发凉，我们姐弟四人能在皇宫里安然生存，多是仰仗皇祖母和皇祖父的宠爱，一旦失去了他们的宠爱，我们姐弟四个人什么都不是。

“安安，你昨夜没睡好吗？在发什么愣？”皇祖母见我没说话，撇的冷眼过来，问道。

我咬了咬嘴唇，努力的让自己的声音不哽咽：“大雪落下，一夜未停，安安就一夜未睡，让皇祖母忧心，请皇祖母责罚。”

皇祖母目光闪了闪，“老四，坐吧！”

“谢母后！”四叔向皇祖母谢恩，谢完之后还不忘拉着我坐在皇祖母身旁。

我的心突突的跳着，我拿不准皇祖母什么意思，皇祖母现在的神色根本就不像知道萧子望被废。

朝廷上上下下都知晓，皇祖母没有不知晓的道理，她知晓了，可她现在的姿态让我害怕，害怕有一种我们即将被她抛弃的感觉。

“安安，你四叔过来过年，回头，你带着你四叔在京中好好走走。”皇祖母端着热盏，吩咐着我道。

我挣脱四叔的手，跪在皇祖母脚边：“安安谨遵皇祖母意，会带四叔好好在京城走走。”

皇祖母嗯了一声，忽然她的手一抖，她手中滚烫的热盏翻离她的手，碎在了我的面前，茶水溅到我的身上，虽然冬至穿的厚，也可以感到热意。

“娘娘您没事吧！”贝兰姑姑上前，关切的问道。

皇祖母罢了罢手：“老了，手端不动了，白瞎了徐老上供的白茶。”

我头猛然一抬，触及了皇祖母冰冷的视线，瞬间又垂了下来。

地上的白茶叶子舒展，冒着白烟，和碎了的杯盏交织在一起。

喜怒不与色的皇祖母，不愿意护着我们了，她不要外祖父给她进贡的白茶。

她端不动，也就是说她不想护了。

四叔倒是一喜：“母后正是风华，怎么会老呢？许是杯子太烫，换一盏就好，贝兰姑姑，给母后换一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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