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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七章 别生气了

时间：10-23 23:57 字数：3038

等我真正平复下来的时候，眼睛已肿起成了一条缝。

直起身子时，眼前一片灰天暗地，我直直往前栽下去，黎昕眼疾手快的将我扶住，我的下巴狠狠嗑在了他肩头。

“对不起。”我朝他道歉。

只这么一恍惚，我看到了那个，站在梧桐树下，消失了尽一月有余的男人，他一动不动，似乎在寒风里，站成了一座石像。

那么，早上在公司恍恍惚惚跌撞进一个人身上，是他！

黎昕觉察到了我的目光，回眸一望，小声对我耳语：“去打个招呼吧！”

我收回视线，回过头来。

想对他浅浅一笑，却发现嘴角僵硬，脸庞干涩的一定巨丑无比。

“我们回去吧！”

也不待黎昕做出反应，我已越过他，拉开一侧车门，坐了进去。

“念念，别耍小孩子脾气好吗？”他坐到驾驶室里来，对着我叹息。

“我没有！”

“没耍小孩子脾气是什么？如果刚才也是他，从我们进去到现在一共三个小时，他一直站在那里等你。而且......”

而且什么？

“他的腿好像受伤了？走路不是很方便！”

我的心悸了一下，难受的拧成了一团。

什么叫走路不是很方便？怎么了？难道我撞上的那个人，他往后趔趄的那一下，他“嘶”了一声！

纵使我心里此刻有一万个为什么，我也不想再问说口了。没必要，我已经在心里画上了休止符。

“我们走吧！”

黎昕仍旧不发动车子，面色纠结。

“我让他送你吧！”他说完就开拉车门准备出去。

“你什么意思？看我当个傻瓜很好玩吗？你不想我坐在你车上，我自己打车还不行吗？”我大吼出声，第一次在人面前发泄情绪。黎昕被我吓傻了，手就这样搭在半开的门上，打量着我，久久不动。

我将外衫上的帽子扣到头上，遮挡住眼睛，双臂交叠。把自己深深地吸进椅背里，合上眼睛任清泪蜿蜒。

“对不起！我不该朝你发火。”

而我只听到他轻声的鼻息，和车门合上的声音。安全带落扣。车子碾过冬是的路面，驶向回程的路。

至于我背后那么风景，以及我内心杂乱的声音，我统统不想理会。

半夜，我陷入梦魇里，梦中的场景和威强中午在看守所里给我描述的一模一样。

母亲她倒在血泊中，任我怎么呼喊，她都不给我任何回应。可是她的胸口在剧烈的起伏着，鲜血从那一大片空洞里涓涓而出。我徒手刨着，想把她从废墟中救出来，只是任我十指见骨，也无法挪动她分毫。大雨磅礴，周围无数的脚步声，呼喊声，只是任我将嗓子撕破，都没有一个人来帮我的忙。我就这样看样母亲的生命在我眼前一点一点耗尽......然后我发现我变成了一只嗜血的小兽，逮到什么就咬什么，必需见血见骨我才罢休。

直到我的口鼻里尝到一股腥咸的味道......

四周声音乍起，风声，雨声，呼喊声。我突然从恶梦中惊醒。

房间里灯火一片，温暖依旧。

只是我的嘴里正咬着一只胳膊，那上面正往外涔着血珠。我睁着肿胀的眼睛，那胳膊的主人，清冷金贵，锦衣华服。

莫非，我在梦里咬的东西，就是他的胳膊。

我忙将他松开，推到一边去。他竟然连一声说不吭。若无其事的起身，脚步似有些艰难般，慢慢踌躇。

一条温热的毛巾覆在我额头，发际，脖颈，细细的将上面的湿汗擦去。

我将他的手佛去，他再覆上来，佛去，再覆上来。我们就这样来来回回暗中较量，却谁也不曾开口打破这种僵局。

我不要先低头，明明它不是我的错。我为什么要依着他，想来就来，想走就走，说消失就消失......

我揭开被子，从穿上爬起来。踢拉着拖鞋从主卧跑去了次卧。

隔了一会，次卧门被轻而意举打开。接着一头的被子被揭起来，一个温热的胸膛贴了上来：“宝宝，别生气了好吗？软软蠕蠕的一句话，像极了幼儿丫丫学语的奶声调。

“你打我，骂我都行。就是别人理我！好吗？”

“你不理我的时候，我做什么事情都不会有精力。”

他贴着我的头顶，将我强势的圈进他怀里，不让我有一丝逃跑的得逞。

“宝宝，我真的很想你。我无时无刻都想陪在你身边。你的笑，你的哭，你的闹，你发的脾气，全程都有我在参与，而不是和别人。不是让我只能退居一旁，做个旁观者。”他沙哑的声音，像从远古的地方传来，不真切，不清晰。而他此时就在我旁边。

“宝宝，说句话好吗？”

“你......”我一开口，将自己吓了一跳，这嘶哑的声音不是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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