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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六章 若如当初
时间：2019-09-26 19:02:02 字数：3880字
回到水华苑，筱莲脸色明显泛白。
“筱莲！”栾澈担忧地扶着她，业火还是对她有所影响。
“无事，休息些时日就好了。”
筱莲缓了缓，握住栾澈攥起的手说：“经籍阁周边布有阵法，生长不了非阁内的树木。我有次去蟠桃园转悠时，一个缀有粉嫩桃花的树枝横在眼前。我便起了将它种在经籍阁旁元兴殿的念头，反正那里清静人少，长一株桃树出来，也无妨不是。”
忆起往事，栾澈面色柔和许多：“熟料桃枝长成桃树，还在殿内自行修炼成仙。祺椛是在你解除禁足后化成人形的，那时你的状态莣潆仙子根本无法分心去照顾。旁人我不放心，就只能让祺椛在水华苑内照料你，做你的贴身侍女。”
“祺椛做到了你对她的嘱托，但牵连她涉险，是我的过错。还好有办法可以弥补，将祺椛归还与你。”筱莲露出一抹笑容：“从此兄长要好好照顾祺椛，勿要再辜负她了。”
“那你。”栾澈欲言又止。
“我已是上神，有能力照顾好自己，兄长不必担心。救回祺椛后，我需屏息静气一段时间，稳住元神与孩子。”
“你且在此静修，我会替你设下封界，避免被打扰。”
“多谢兄长。”
筱莲艰难地抬手行了一礼，待栾澈离开后，才脚步虚浮地走到池水边，重重地坠了进去。
她欠的，都已还清。接下来，是去讨被欠的。
回到元兴殿，栾澈将手中的桃枝种在原本生长的地方。每日注入一些元气，祺椛会更快恢复吧。
欣喜之余，栾澈察觉到身后的动静，转过身见到的果然是父帝。栾澈神情淡然地抬手行礼：“儿臣拜见父帝。”
栾沛厉声道：“你们去闯了地府。”
“是，筱莲从业火中渡出祺椛的元神。”
栾澈据实以告，并未遮遮掩掩。
栾沛神色微变：“她，清醒了？”
“是，封印解除，该记起的，她都记起了。”
栾澈端正而立，目光直视着自己的父帝，等他的反应。
栾沛目光微微躲闪，“你最近没有去丹阳宫看望你母后。”
栾澈回道：“母后忙于照顾湘薇，儿臣何必前去叨扰。”
被儿子话中有话激怒的栾沛再次厉声说：“湘薇是你一母同胞的妹妹！”
栾澈毫无惧意，反问道：“那筱莲呢？筱莲不是儿臣同父异母的妹妹吗？”
明白儿子这是故意在向自己挑衅，栾沛只能压着怒气，冷静应对。
“你这样说，你母后听到会不快。”
栾澈神情激动地说：“若父帝顾及母后，当初为何要纳筱莲的生母为妃？”
“你懂什么。”栾沛没想到这孩子也要来翻旧账，当年对筱莲的惩戒还不足以让他有所畏惧？这孩子莫不是想像当年的筱莲一样再闹一场？！
栾澈对这样的推托之词只觉可笑，“儿臣是不懂，所以年少时害的筱莲被施加封印。湘薇也不懂，所以勾连异族闯下弥天大祸，被母后禁足至今。现在父帝还要用这句‘不懂’，留下什么祸端？”
接连被指责的栾沛并未有任何情绪变化，反倒明白儿子的所言所指目的为何。他的澈儿还是这般清澈通透，或许是接连的冲击让他本就不稳的情绪频临崩溃。损耗神力治理南部水患才回来不久，就遇到筱莲与湘薇接连出事，甚至还闯了一趟地府渡魂，待些时日让他缓缓吧。
“筱莲现在经不起任何波折，待她顺利生产后，我会将她想知道的，全部告知与她。之后，若你想了解，我也会说清楚。”
栾澈怔住，他没想到父帝会是这样妥协的态度。
“那湘薇。”
“她是你妹妹，是我天族的公主。即便日后她无法担任花神之责，混沌一生，我们都要照顾好她不是。”
栾澈双眼通红地应道：“是，儿臣会照顾好湘薇。”
“你去歇着吧，连日劳累对你没什么好处。”栾沛瞥了一样角落里明显有翻动痕迹的泥土说：“蟠桃园是你母后亲自在打理，关于桃树的生长她知道的比你详细。”
栾澈看向原本生长桃树的地方，有些错愕。
“你母后现在就剩下你了，别让她太过伤心。”
栾沛说完，挥袖离开。
院子里的栾澈颓然地站了许久，所有的事情你都一清二楚，那为何要闹到如今这个地步？过去的万年间就没有一个挽回的办法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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踏着满地金光，栾澈从喧闹的群芳殿走向偏隅的水华苑，路上遇到前去祝贺的仙家数不胜数。
推开水华苑紧闭的大门，栾澈一进院内就见到妹妹筱莲站在石桥边，望着满池莲花静思。
“可是已收拾妥当？”
听到声音，筱莲抬眼看去：“祺椛一早就过来帮我梳妆，真不知她这欢闹的性子，大哥如何忍得。”
栾澈笑道：“日子久了就习以为常，你一个人清静惯了，或许还不适应。”
“大哥还不知道这小妮子的心思吗，今日是湘薇的继任典礼，众仙来贺。平日里祺椛就与湘薇不对付，她巴不得湘薇出什么丑，贻笑大方。”
栾澈叹气：“虽说湘薇是骄纵了些，但母后不待见祺椛，这宫里她是受了不少委屈。”
“时移世易，这天宫里的人一看阶品二看修为。日子久了，等祺椛修成上仙，父帝退位后。”筱莲看着天族的太子殿下说：“谁还敢给她气受？给她眼色看？”
“修炼之事，我会多加敦促她的。”栾澈望向屋内说：“近来事务繁忙，烦劳你让她在水华苑内闹腾。”
“我这地儿愿意来的能有几位，她在你殿内渡化成仙，我也有责任。要来闹腾就闹腾吧。”
筱莲转身去看在屋子里不出来的祺椛，“忙活半会儿了，说是要给湘薇准备一份贺礼，真不知她能准备出什么稀罕来。”
“定不是什么好物件，你到时离她的礼物远些，以免被误伤。”
筱莲嗔道：“还不是你宠的，无法无天。”
“是，是，是。都是我的错。”栾澈无奈地笑着说：“筱莲上仙，大人大量，多多包涵。”
祺椛捧着礼盒走到院子里，好奇地出声发问：“包涵什么？殿下你在拜托筱莲何事？”
“拜托我不要把你扔出这院子。”筱莲整整衣袖，看了一眼祺椛手中的礼盒说：“你折腾了这么久，就寻了块儿墨砚做贺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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