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傅柏秋接到电话时正在路上,前方就是加油站, 只有一个空位。她心急, 挂了电话后轻一脚油门,抢在旁边白车之前挤进那空位, 险些撞到正在数钱的大妈。
大妈被她吓一跳:“哎哟我的亲娘欸......”
“加满, 快一点。”傅柏秋边掏信.用卡边下车, 打开油箱盖。
被她抢了位的白车停在后面, 窗户降下, 车主伸头出来,是个板寸小青年,骂道:“开豪车了不起啊,抢去投胎。”
又见是个女人, 更加鄙夷,“女司机,怪不得, 马路杀手。”
傅柏秋没理他, 满脑子想着家里那蠢货被烫伤了, 加完油刷了卡扬长而去,留下一串不屑的车尾气。
踏进家门, 她以为自己眼花。
夏岚坐在钢琴前弹《穿越时空的思念》, 时槿之在旁边听,偶尔她停下来,指导两句,两人有说有笑, 仿佛是认识许久的老朋友。
“虽然延音踏板可以给音乐润色,让曲子听起来更饱满,但是你不能把它当作万能的东西,如果一踩到底,旋律很容易就模糊了,和声也混在一起,整首曲子听着非常不舒服。”
“我...我可能有强迫症......”
“不,这是你技巧上的缺陷,因为没有系统学习训练过。这首歌比较柔和,轻慢,你可以试一下音后踏板法,这样,你看我......”
同一首曲子,夏岚仅仅是正确弹出来每一个音符,只能称得上流畅,而槿之在流畅的基础上,节奏、强弱和感情方面亦处理得相当细腻完美,让人听之身临其境,能产生与乐曲相同的情感共鸣。
这是菜鸟级与演奏级的区别。夏岚如此对自己说。
“来,你试试。”
“好。”
时槿之示范了两遍,夏岚依稀能学出些样子,她夸她孺子可教也,小姑娘被夸得脸红。
“姐姐,你觉得...我现在重新开始自学钢琴的话,大概能弹到什么水平?”夏岚眼眸晶亮,再没有比这一刻离黑狗更远的时候了,远到她以为自己能够逃出去。
“什么?”时槿之挑了下眉,“放着我这么优秀的老师不要,你自学?小脑袋瓜子怎么长的。”
“……”
“时教授果然自恋。”
背后传来熟悉的声音,带着轻笑和调侃,两人一愣,同时回头,见傅柏秋笑吟吟走过来,时槿之倏地想起那箱小玩具,莫名脸红。
“姐姐。”夏岚乖巧喊她,突然想到什么,捉住时槿之的手腕举起来,“槿之姐姐的手被烫了,好大一块。”
时槿之:“……”
傅柏秋怔了怔,上前抓着她腕子,只见原本白皙细嫩的皮肤红肿一片,起了零星几个不大的水泡,活生生一水煮猪蹄,惨不忍睹。
她瞳孔骤缩,暗暗抽了口气,眉心拧得能夹死蚊子,劈头盖脸数落道:“都烫成这样了还弹琴?又不是开演奏会,瞎敬业什么呢?不知道保护手吗?傻里傻气的!”
嘴上骂着,眼里却满满的心疼,不知道以为是自己的手被烫了。
“起来,别弹了,抹药没有?”
“抹了,夏夏帮我用酒精涂了水泡周围,然后抹了烫伤膏。”时槿之乖乖站起来,被当着小朋友面批评,有些委屈。
毛毛就不能温柔一点么。
许是察觉到她情绪,傅柏秋叹了口气:“这几天不许碰钢琴,也别洗澡了。”
“唔。”
夏岚在旁边看着她们,一个嘴上数落却满脸疼惜,一个委屈又有点开心,眼眶再次湿润。
说是朋友,她不信。
“可是,洗头怎么办?我两天不洗就很难受。”
“我帮你洗。”傅柏秋想握住她的手,顾忌伤处,只好小心翼翼托在手心里。
时槿之咬了下嘴唇,小声问:“那也帮我洗澡么?”
“……”
余光瞥见夏岚还在旁边坐着,傅柏秋脸色微红,极不自在地咳了两声,没答。
偏生时槿之有意要逗弄她,目光扫过茶几上的药箱,故意说道:“毛毛,药箱你拎上去吧,我把烫伤膏拿出来了。”
“嗯。”
傅柏秋应了声,小心松开她的手,转身拎起药箱上楼,进了房间,当她拉开柜子,看到最外面明显被挪动了位置的黑皮箱,脑子嗡一声,傻了眼。
“!!!”
她的小玩具!
本该是药箱放在外面,然这些天小玩具用得频繁,家中又无人生病受伤,便图个方便,与药箱的位置调换了。
槿之不会看到了吧?
敞口,颜色鲜艳,想不看到都难。
傅柏秋扶额叹气,一时脑内臊意汹涌,脸颊耳尖都臊得滚烫,她背靠着墙站了一会儿,稍稍冷静下来,把黑皮箱塞进柜子深处,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出去。
一整天相安无事。
因着伤了手的缘故,时槿之听话不碰钢琴,便让夏岚随意玩,自己偶尔指导下。晚上吃完饭,夏岚洗了澡回房间,时槿之着实坐不住了,悄悄上二楼,敲响了书房门。
门开,一张性|冷淡的脸。
“毛毛,我想洗澡。”槿之小可爱眨了眨眼睛,轻轻咬住嘴唇,露出两只兔子一样的门牙。
傅柏秋瞬间被暴击,脸色不由自主柔和,“要我帮你洗?”
“嗯嗯。”
躲了这人一天,最后仍是被找上门,一开口便让她无法拒绝,就如同这么多年,时光白白流逝,心底烙印依然深刻。
“可以吗,毛毛?”时槿之小心翼翼问道,既怕她生气又想再争取,“反正我哪里都被你看.过了,我不害羞,而且今天出了门,不洗澡我很难受。”
傅柏秋:“……”
你不害羞我害羞!
继而想到亲.密关系也有了,早已不是看没看过的问题。
“毛毛......”下意识拉她衣角。
傅柏秋脑子咻一声漏了气,顾不得小玩具被发现的尴尬,柔声应道:“好,我帮你洗,用浴缸吧,你去拿衣服。”
——啵唧!
亲一口。
楼下浴室有浴缸,平日极少用,眼下倒是派上了用场。它够大,够宽敞,足够并排躺两个人。
傅柏秋用花洒放水冲了一下缸壁,而后放热水,往里挤了些沐浴露,待水满起来,丰富细腻的泡沫堆成小山,像一团团雪白的棉花铺在水面上。
时槿之把睡衣放在架子上,开始脱.衣服,刚抹过药的手包着纱布,还有些疼,因而使不上劲,动作缓慢亦笨拙。
一件,两件……没了。
“毛毛。”她小声喊。
傅柏秋一个转身,就看见这人站在灯下,像会跳跃的萤火,白.喇喇一条,往上高山红樱开得正盛,往下茂密雨林清幽湿润,景色浑然别致,撩人心弦。
视觉刺激突如其来,傅柏秋瞧得面红耳热,堪堪移开视线,“我去拿塑料袋。”
“嗯。”
客厅空调开着,暖风扑在脸上更热了,傅柏秋脱掉外套搭在沙发上,试图拖延一点时间,但又怕那家伙会着凉,只得迅速拿了塑料袋回去。
终究是要面对的。
她用塑料袋包住时槿之的左手,两人免不了靠得很近,她辛苦忍住视线不乱瞟,指了指浴缸,说:“进去吧。”
“毛毛扶着我。”一只手搭在她肩上。
“......好。”
傅柏秋扶着时槿之坐进浴缸,看着她缓缓被泡沫淹没,而后把她包好的手搭在台沿上,转身拿来毛巾,一点一点给她擦拭。
泡沫挡住视线,极大缓解了她心中燥意。
时槿之见她面无表情机械似的,暗暗不甘,突然另一只手钻进水里,捉住她腕子,“毛毛~”
“......”
浴室里水汽蒸腾,氤氲白烟袅袅升起,时槿之乖巧躺在泡沫里,双颊泛着迷|蒙粉色,眼波含水,光华流转,媚.态横生。
“怎么了?”
“毛巾不舒服,你用手好不好?”眨眼,委屈看着她。
傅柏秋给迷了心窍,声音颤抖着应道:“......好。”
她当真舍了毛巾,指尖仿佛陷进了鸡蛋豆腐,滑而软,又像软糖,极有弹性,乍一感觉,似乎胖了些。
“唔,好舒服。”
“嗯...毛毛,这里搓一搓。”时槿之懒懒地掀了掀眼皮,引她倒肋|下。
傅柏秋可听话,让哪儿就哪儿。
水流浸没之处,或云峰峻挺,或深不见底,山巅上云红霞环绕,纤绒细小,幽谷里漩涡涌动,褶皱层峦。
一时之间,野火燃烧,须臾燎原。
“唔...毛毛——”
那人倏地头一仰,嘴唇半张,抓着她的手不肯松,整个人绷得紧紧的,傅柏秋只觉手心一烫,有什么比热水更凶猛的东西淌出来,霎时傻了眼。
这也能行?
自己干了什么?
“呼——”
时槿之重重吐出一口气,松懈下来,眼神无限迷|离地看着她,声音微哑:“毛毛,换水。”
“……”
玩.火的后果是引火烧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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