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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句话, 四个字，却轰的一声炸得夏扶薇脑子里满场的干干净净。

是……喜欢你。

沈亦安刚刚是说了这句话吗？他说了喜欢我吗？

她怔怔地呆在温暖的怀抱里，任由那个人微凉的双手捧着她的脸庞。

在对方吻过来的刹那, 夏扶薇感觉自己的心和灵魂都丢失了，被丢到了一片柔软而温热的沼泽中。

而在那里，她根本无法生还。

虽然沈亦安只是蜻蜓点水, 浅尝辄止, 可夏扶薇的一整颗心脏却因为他的动作而毫无预兆的狠狠跳动起来。

那心跳声紧锣密鼓地, 简直要跳出了胸膛，跳到了耳边。

震惊？喜悦？惶恐？意外？

好像都是，却又好像都不是。

她此刻的情绪, 似乎就交缠藏匿在了这些字与字, 词与词空白的狭窄缝隙间，没有办法被命名。

她不知所措, 耳廓发红，好半天才睁着眼睛语无伦次地憋出一句：“喜……喜欢我？真的？”

“真的。”

他认真回答道，居然没有丝毫的犹豫。

夏扶薇怔怔地看着沈亦安的那张分明可以引得满城红袖招的脸, 却看到他的脸侧，竟有了一小处擦伤的血迹, 让人略微心疼。

她甚至不知道到底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男人这张脸离她那么近的，近到夏扶薇可以清晰地看到, 那对淌着银河的眸子里，倒映着的自己。

她分明想在那双眼睛里找到一点虚假，一点欺诈, 或是一点想要做伪证的痕迹和讯息。

但是没有，一点都没有。

夏扶薇想, 这才是最让她慌张的地方。

“所以，我这样说的话，你还要和离吗？”

他低头问她，语气深沉，目光灼灼。

可是，夏扶薇现在一句话都说不出来。时间太短，信息太多，脑子爆炸。她想，这种情况不是她疯了，就是沈亦安疯了。

要么就是，这个世界都疯了。

虽然说不出来话，但不代表她没有反应。

夏扶薇不知道哪里来的勇气，突然凑上了前去，笨拙而生涩地，用干燥灼热的嘴唇碰了碰沈亦安的脸颊。

她应该是不知道，直到后来也不知道，自己的这个举动对于沈亦安来说意味着什么。

男人的黑睫猝然扇动，眸子轻颤。

心动，就是一支羽箭。总是射出去很容易，收回来却很难。

他想，自己的前半生，再没有哪一个夜晚能比此时的夜晚更加绚烂温暖，绚烂温暖得理直气壮，张扬跋扈。

那颗沉重的心脏，应该是在仇恨和淡漠里待惯了，终于借着这个吻的理由，从此逃出生天。

沈亦安此时脑子里什么都没有了，只剩下一个想法：占有她！拥有她！仿佛在那一刻，他若是再不扑倒她，都对不起什么东西似的。

夏扶薇后来才知道，原来男人从绅士到禽兽可能只是一个吻的距离。

她忽的就被他推到了。

说是推，好像也不太准确。男人只是把着女人瘦削柔弱的肩头，把她轻轻放倒在了床上。

但他仅仅是倾身看着她，眸光深敛，视线定格在夏扶薇小巧而精致的脸上，再没有了下一步动作。

旁边，琉璃灯笼里温红的灯火映过来，给两人好看的五官都镀上了一层毛茸茸的暖光。

夏扶薇脸色涨红。

又是这样一上一下，又是这样的姿势，又是这样的目光，却总是让她手足无措，浑身发麻，耳根发烫。

她红着脸侧过头去，磕磕绊绊地说：“别别别……沈亦安你能不能别看了……看得我害怕……”

“夏扶薇。”

沈亦安忽然叫着她的名字，搞得她又是一愣。

她眨了眨眼睛，吞了吞口水才问：“啊？”

“你喜欢我吗？”

他忽然问，表情是前有未有的认真。

夏扶薇忽然心尖一紧。

这个剧情越发不对了，沈亦安居然会问得那么认真。他怎么可以问得这么认真呢！？一下子搞得夏扶薇都不好不认真的回答了！

天那，他是故意的吗？难道他是已经看出我喜欢他了吗？

可是夏扶薇还是认真了。

她认真回答了。

因为她忽然想，原书中夏扶薇的故事再怎么不好，再怎么悲观，再怎么让人叹惋，都与她自己的故事无关。

原书中沈亦安的结局再怎么悲惨，再怎么一意孤行，再怎么腹黑薄情，六亲不认，也都与他眼前的这个沈亦安无关。

她分明看到了，他藏在心口的那一点热血，那一点可爱。

夏扶薇虐文看得多了，明白很多错过都是因为说不清楚。那些迟到和不清不楚的表达爱的方式太容易让人悔恨了。

但她自己不想悔恨。

有些话，说出来是一回事。达不达得到是另一回事。但是不说出来，此后一定再没有故事。

说出来，坦荡荡。

“我不怕你笑话，我以前自认为自己很了解你的，觉得你这个人一点儿不好，除了长得好看一点哪哪都不行，动不动发脾气还时常莫名其妙，还说不准是个性冷淡什么的，所以发誓绝对不会喜欢你，喜欢任何人都不会喜欢你。但是我现在好像……有点真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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