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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一章 悸动

时间：2019-08-01 18:00:00 字数：3328字

“难道从小到大我对你很差？”

“那倒也不是。”

只是，我在心里默默地说，这种好和从前的好不太一样。我昨天虽然喝大了，但不至于到断片的地步。倪歇仿佛听到我心里的声音，停下手中的活，转过身认认真真地看我。

“你想说什么？”

一个“我”字哽在喉咙里说不出来，后面的话就不知道怎么接了，我十万火急地在大脑里寻找词汇，可越急就越说不清楚，我不清楚自己这是怎么了。

“可千万别是你喜欢我。”

说完这话我彻底懊悔了，我抓耳搔腮地直跺脚，半晌我听到倪歇平静的声音。

“苏媜，你抬起头来。”

“不要。”

我捂着脸不敢看他，心里不断地说，太丢人了，太丢人了。

倪歇的手落在我的下巴上，他拿开我的手，迎着我的目光，坚定地反问，“为什么不可以呢？”

在那一瞬间我的脑袋一片空白，好像平静的湖水被掷下一颗小石子，不经意扩散开来的波澜荡起我心中的涟漪，仿佛时间停滞。我在倪歇眼里看到了不容置疑的坚定，看到了冲出牢笼不再被桎梏的渴望。他在等我的回答，仿佛这一刻被他压制了很久。

我与倪歇十几年来插科打诨，从未觉得我们之间的亲密有何不妥，有何不适，我还曾开玩笑，说给他未来的新娘子当伴娘。

不过过了一晚，醉了一场，这是怎么了？

“哈哈哈……”我放声大笑，逼自己笑出眼泪，“你也不用看我刚失恋就拿这套话来骗我，太俗套了。”

倪歇的嘴角微微抽搐，眼里尽是失望之色，我背过身听见他酸涩的声音。

“你觉得我在和你开玩笑？”

我深吸一口气，胸口隐隐作痛，转身已是完全释怀的模样，仿佛刚才说的话全然忘记了。

“走啦，不吃肘子了。”

我告诉自己，一定要走得潇洒，不要有半点迟疑。

庆幸这次倪歇没有追上来。

我在外边漫无目的地转悠，先吃了根糖葫芦，然后再买杯冷饮，吃完这些又买了根糖画，末了买了根棉花糖往倪遥家去了。我到时倪遥正在摆弄她的首饰盒，脖子上挂着一条Akoya珍珠。

“好看吗？”

“价格好看。”

“这条呢？”

倪遥换上一条镶了黄钻的项链。

“价格好看。”

“算了算了，给你看你也欣赏不来。”倪遥收起项链问我，“你昨天怎么了？”

我的目光落在倪遥一盒子的首饰上半天没缓过神，嘀咕道：“你这一盒子首饰值多少钱呢？”

倪遥“啪”一声把首饰盒盖上，我这才回过神，“什么怎么了？”

“一看你这状态就不对，到底怎么了？”

“倪歇没跟你说？”

“他没说。”

我耸耸肩，不以为然地说：“也没什么，沈章龄和我分手了呗。”

“你们该说的都说清楚了吗？”倪遥并不意外。

“说清楚了，他说他爱上一个金发碧眼的美女，我还恭喜他生个混血宝宝。早知道我应该祝他子孙满堂才是。”

“你不说话才是正确的。”

“难道我表现得不够大度？”

“你这是在诛沈章龄的心。”

“分都分了还说这些狗屁不通的道理干嘛。”

倪遥拉着我在沙发上坐下，沏了一壶茶，我盯着她近乎冷艳的侧脸问，“我和沈章龄都分手了，你还喜欢倪歇吗？”

“喜欢啊。”

“你跟他说了吗？”

“没有。”

我诧异，“你也够能忍的。”

“你怎么会知道我没付诸行动过？”

“你在学校天天和我在一起。”我努力回想，“没见你哪次丢下我一个人出去过呀？”

“是啊。”倪遥放下茶壶，目光落在某一处，眼里藏不住的落寞，“我约了倪歇好几回，他不是推说兼职要么要么就是隔天才回我信息。我有心他无心啊！你想想哪次出去不是我们三个一块的？”

我一怔，心下荒凉一片，“是我影响你们了。”

“不是，他心里没我，他不拉上你也是拉上别人。”

倪遥垂眉，浓密细长的睫毛像颤动的翅膀，仿佛有晶莹的露珠垂挂在上方，我有些恍惚，倪遥突然露出讥诮的笑容，递了一杯茶过来。

“算了，不说他了，喝茶，今年新得的，喝看看。”

“我明天问问他去。”

“不要。”倪遥急忙拉住我的手，她用恳求的口气说，“千万不要，给我留点面子，倪歇心里清楚表面上却装糊涂，如果你把窗户纸捅破了，以后他该躲着我了，我不想这样。”

“万一这中间有误解呢？”

“你觉得我们之间能有什么误会？不过是我想说清楚，他不想听罢了。苏媜，我心里清楚得很，你该知道一个道理，你永远叫不醒一个装睡的人。”

“难道你就不怕他爱上别人？”

“如果是这样，我能怎么办呢？”

我心乱如麻地走出倪遥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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