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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十一章 番外6

出了饭店之后，赖一涵一直沉默不语跟在闻予身后。

闻予也不说话，只是紧紧拉着赖一涵的手。赖一涵在身后低下头来看着走在自己前面的青年，脊背笔挺，衬衫领口下的一小节脖颈在寒风中微微发红。

赖一涵沉默着把手从闻予的掌心里抽了出来。

闻予略感疑惑地回过头来看他，却刚好迎上赖一涵的目光。接着原本挂在赖一涵脖子上的浅棕色围巾就被围在了闻予的脖子上。

围巾上还带着淡淡的温度，驱散了寒意。

赖一涵复又拉起闻予的手。

“想在这附近走走吗？”

饭店本来坐落在江边，赖一涵和闻予也就拉着对方的手在堤岸的步行道上漫无目的地走着。

河边风很大，吹得两个人手都冰凉，闻予却没有想要回去的意思。

“去桥上走走吧。”

走到大桥桥头，闻予伸出快要僵掉的手指了指。

“赖一涵，你倒是等一下啦！”

“我也想慢一点，可是腿长步子大办不到啦！”

“你是不是又想挨揍了！”

两个人在人行道上往桥中心走去，走着走着竟不知为何变成跑了起来。行道旁是川流不息的车辆，红色的尾灯在夜色中画出一道道蜿蜒的曲线，延展向视线无法捕捉的远方。

跑到中间，赖一涵停了下来，闻予也就扶着栏杆喘气。

“你怎么……那么能跑啊……”

“是你太弱了啦。”赖一涵抱怨道，“当然，现在的你比起高中那会儿已经好很多了。”

“还要多谢赖大教练的指导了。”

闻予不甚在意自己穿着一身米白色大衣，也不管栏杆都有些生锈脱皮，直接就把后背靠了上去。

赖一涵盯着他看了一会儿，才小心翼翼问：“好受点了？”

“没什么，我习惯了。”闻予说，“总感觉完成了一件事情。”

赖一涵看着他，闻予慢慢直起身来，面对他。

“一涵……我这样做，会让你觉得很困扰吗。”

赖一涵笑了笑，摇摇头。

“能让我知道你的往事……说明你很信任我，对吧。虽然我也帮不上什么忙……”

“一涵，人与人之间，总会以各种各样的形式产生联系。”闻予背过身去，看着粼粼的江面，“可是，并不是所有的联系都是让人愉快的。血缘也许就是一种最为暴力的关系。”

“这个家让我感到压抑，让我几乎发疯。但是我终于渐渐明白，我是一个独立的个体，我并不是为他们而活的。”

“我想要往前看，想要和那些不愉快的往事和联系都做个了断。这让我感到释放。”

闻予转过身来看着赖一涵，眼睛里映入城市夜里的灯火，隐隐发亮。

“我很抱歉把你卷进这些事情。”

“你在说什么啊。”赖一涵揉了揉他的头，“你的事就是我的事啊，既然我把你追到手，不管发生什么事情都会把你追到底的。”

“闻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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