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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看不见光

帐篷里。

俩人贴着耳朵低声耳语。

江势：“你想好了？不说能不能出去, 就算出去了, 日子也不好过。”

她再也过不了安稳日子，逃了也要担惊受怕, 随时保持高度警惕。

别的男人能给自己女人安生日子，他不但不能给她安稳有钱的生活, 反而要连累她东躲西藏。

江势不止一次地想，他要是早点碰上温廖云就好了, 不求大富大贵, 只求活得普通安宁。

他喉结滚动：“你该过安生日子，没必要跟着我逃命。”

江势以前冷心冷肺，放荡不羁, 现在有个让他上心的女人, 竟变得犹豫不决，婆婆妈妈。

温廖云：“我不想跟你分开。”

那种痛尝过一次就行，她没能力再去承受第二次。

江势重新把她搂到怀里，双腿夹住她，沉默良久，忽然说：“你知道我是哪人吗？”

她听不出他的口音：“哪人？”

“我老家南川。”

“听人说那地方挺穷。”

“是挺穷，要什么没什么，村里人15，6岁就出去打工了。”

“你呢？”

“我15岁出去的, 跟人在工地干，没挣到多少钱。”

温廖云嫌热，挣了挣：“你家里还有什么人？”

江势：“没了, 省了你婆媳问题。”

她伸手拧他大腿，可惜肉太硬，没拧动。

江势不疼不痒，“爹妈早没了，我奶奶一手拉扯大的，后来她被胡蜂蜇，去世了。”

他虽轻描淡写，但温廖云还是听出异样。

“治不好吗？”

“器官衰竭，没钱，她主动放弃治疗。”

没钱，主动放弃，是世上最绝望无奈的事，只能眼睁睁看着老人咽气，什么都干不了。

他那时候，心中支柱轰然倒塌，生活没了盼头，天都是黑的。

她握住他的手，无声安慰。

他觉得好笑，一个大爷们用不着被女人安慰。

事都过去了。

“我奶奶这辈子没干过坏事，受别人欺负也不还嘴，苦水总往自个肚子里咽，得别人一点好处能记一辈子，这样一个人，最后没落着好。”

好人不一定有好报。

后来的江势，得过且过，看不见光。

“呵，你善有善报？善报在哪儿？我他妈怎么没看见？”

“你善良！你高尚！我就该生来是坏人。”

······

江势的话赫然在耳边响起。

黑夜能给人壮胆，温廖云撑起身亲他下巴，柔软温热的吻从下巴蔓延到喉结。

她头一回主动，顿时星火燎原。

江势旷得久了，一点就着，掐着她腰的力道渐渐发大，立刻掌握主动权，翻身把她压在身下。

两人亲得衣衫凌乱，压抑沉默，像是要把积攒在内心的情绪全都发泄出来。

温廖云眼角晶莹，指甲快要嵌进他脊背。

两人情绪失控。

程磊那顶帐篷响起拉链拉开声。

江势猛然回神，拉开温廖云。

程磊从帐篷里钻出去方便，脚步声拖沓。

江势闭上眼睛，平复躁动，刚才差点昏头了。

他又问了一遍：“你想好了。”

“嗯。”

“后面的事我来办，先别跟杨大江和程磊说。”

“为什么？”

“想出去就听我的。”

“哦。”

“睡吧。”

就这样，两人在帐篷里睡了一夜。

第二天，山里鸟声清脆，空气清新。

程磊懒洋洋地从帐篷里爬出来，伸了个懒腰。

过了一会儿，杨大江也起来了。

程磊懒得动弹，掏出先前为了省电，特意关机的手机，手机刚开机，他困恼地伸长手臂晃了晃，又在原地走了几圈，不敢置信：“这地方怎么没信号啊！”

杨大江见怪不怪：“山里能有什么信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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