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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一场戏
宁云清着一身深青色常服坐在窗边,桌上还冒着热烟的清茶昭示着他也才刚到不久。
夏砚梨屏退了梧叶与双燕后,走至宁云清的对面,款款坐下,宁云清这才打量起了夏砚梨的模样。
肤若凝脂,眉若远山,一双秋眸仿佛浸了晨间的雾气,柔软而清澈。
直到看到夏砚梨本人后,宁云清才明白了为何京城中人对她的议论总是一波未平、一波又起。美丽的事物总是惹人注目与招人嫉妒,这点他宁云清从不否认。
只可惜这样的女子习的是武,一双手上怕是有不少伤痕,就像是有了瑕疵的美玉,可惜了这幅好容貌。
宁云清在心底摇了摇头,换上了一副温润的面庞。
“敢问夏姑娘将字画带来了吗?”
夏砚梨微微勾唇:“字画忘在家中了。”
宁云清的脸黑了三分,但眼前这个姑娘笑的人畜无害,他突然很好奇,与容朔有着一纸婚约的她,借萧明安约自己出来,到底有什么目的。
“比起萧明安的字画,我想宁世子应该对如何解决岭川那场瘟疫更感兴趣吧。”
宁云清的眼眸沉了沉。
岭川那场瘟疫可以说是大虞由古自今影响最深,死伤最重的一场瘟疫。御医对这场瘟疫束手无策,圣上就只能见着派过去的人一队队染上瘟疫死去,而物资虽一批批的运进去,也依旧填不满这个无底洞。就算隔离,也无法将所有的灾民都隔离开来。但凡有一个跑出去了,明日又是一场新的灾难。原本仅是一个山中村庄的瘟疫,现在却几近遍布整个岭川。闹得岭川周边都人心惶惶、民不聊生。
不过一个闺阁中的姑娘,纵使从小在神庙长大,修的一身剑术,能有什么办法解决这种天灾?
夏砚梨看出了宁云清的疑虑,纤纤玉指往桌案上一叩,轻启朱唇道:“若宁世子信我,就去岭川宓城寻个医者,定能解决此次瘟疫。”
宁云清不是不想信夏砚梨,但她这话没头没尾的,让他怎么去相信。万一她是顺了容朔之意来给他找麻烦的呢?
夏砚梨以左手支头,右手把玩着手中的杯盏:“其实这个消息我也是从容朔那听来的,不过他伤得太重,日日高烧,一时无法吩咐属下去办罢了。”
宁云清愣了愣,敢情这夏家姑娘是直接把容朔的秘密送给他了?
这让他怎么相信。
谁不知道夏家姑娘对容朔一心一意、死心塌地的事呢?
可谁知夏砚梨却突然将茶盏放下,垂下了眸子,肩膀耸动的幅度,似是在哭?
夏砚梨一边以手掩面,一边以指腹抹了抹根本不存在的眼泪,叹息道:“你们都以为容朔是个正人君子,对我一心一意,可谁知他虽与我有了一纸婚约,却与楼二姑娘暗通曲款,有了私情。”
宁云清惊呆了,将这句话消化了好几遍,才勉强接受了去。
容朔与别人有私情?还是楼家那个成天不学无术、臭名远扬的二姑娘?
虽然父王常常将容朔是个江湖骗子的事情挂在嘴上,但他心中却十分清楚容朔是一个什么样的人。
容朔此人总是携着一副温文尔雅的面孔,实则心思深不可测,做事也十分缜密。身为神庙少神官的他,虽平日里只需做些观测天象之事,却对朝堂大事无所不知、无所不晓。更可怕的是他那一张嘴,他未与他交锋过,但是也听闻过不少他厉斥朝廷命官的事情。敢问现在朝廷上除了父王,还有几个人敢与容朔交恶?
这样的人会喜欢青梅竹马的夏砚梨他还可以接受,若说他喜欢上了楼二姑娘,他是真真不愿相信。
可是夏砚梨这一副哭的梨花带雨的模样,又不像作假。
京城中对夏砚梨的传言不少,但无一例外都说她是个坚韧沉静的女子。
这点宁云清也深以为然。
毕竟夏砚梨从小在神庙长大,老神官严厉,从不把她当贵家小姐对待。以前每逢祭天之时,总有几个官员想把自家女儿送去老神官身边侍奉上几天,望能一结与老神官的善缘,以博得天子喜爱。结果那些贵家小姐无一例外,都被老神官的严厉逼得哭着闹着要离开神庙,于是也逐渐没人愿意将自家女儿送去老神官身边了。
别家的女子在老神官身边待超不过三个时辰,夏砚梨却在老神官身边待了十年,不仅一身剑术出神入化,还深受老神官的喜爱,可见她是一个多么坚忍的女子。
这样的女子能被容朔逼到哭成这样,宁云清也着实心底一沉,对容朔道貌岸然的表象打上了几个问号。
容朔与楼二姑娘到底私通到了什么程度,能让夏砚梨这样专一执着的女子狠下心来背叛容朔?宁云清八卦之心一起,突然很好奇。
但他还是不能完全相信夏砚梨。
思虑至此,他对着夏砚梨宽慰道:“夏姑娘莫要太伤怀了,你是什么身份,容朔又是什么身份。若真要拿到台面上说,是他配不上你,你又何必为他如此伤情?”
见夏砚梨还在微微抽动着肩膀,似在啜泣,他心下不忍,继续安慰道:“天下的好男儿多得是,又不是只有容朔一人。夏府在圣上心中的地位夏姑娘也知晓,你大可将容朔与楼二姑娘之间的事说出来,让圣上为你做主。”
夏砚梨刚刚是憋不住笑,才导致肩膀微微抽动,现下一听宁云清的话,背上的寒毛都立起来了。
向圣上揭发容朔与楼画屏的私情?
且不说她不知道现在的容朔是否已经喜欢上了楼画屏,更何况和容朔斗,这可比刺了他一剑还可怕,她有十个脑袋都不够掉的。
看来这个宁云清也绝非善类。
她之前一直以为宁云清只是个普通的聪明人,不足为惧。没想到他竟挖了个大坑给她跳,想借她的手除掉容朔。
如果她和容朔斗得两败俱伤,最大的得利者当然是承昭王府。
她装作揩泪的模样抬起了头,垂下眼眸以掩饰并未红肿的眼睛:“虽容朔负了我,但我也没想着要害他,只不过是一时气不过,便约了宁世子出来。既然世子已经得了这个消息,我也希望岭川之事能快点解决,莫要再让灾民深陷于水深火热之中了。”
宁云清感叹着夏砚梨不仅为人大气,还心系民生,不免对她又添了几分好感,于是温温一笑道:“我自会派人去岭川寻夏姑娘所说的医师,还望夏姑娘能将此人的特点告知在下。”
夏砚梨凭着对原作的印象,将那医师的姓名样貌悉数写在了纸上,之后起身对宁云清行了一礼道:“既然砚梨已将事情与世子说清,也不便多留,就先行告退了。”
宁云清微微一颔首,面上也比刚来时缓和了几分:“夏姑娘路上小心。”
从对月阁出来的夏砚梨可谓是神清气爽。
她这算已经摸到了宁云清这条大腿了吧,只要承昭王府因岭川之事立下了大功,她相信宁云清绝不会亏待了她。
现在的宁云清还尚且年轻,或许斗不过容朔,但他可是一支潜力股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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