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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一场谋划
夏砚梨几乎是被宁云清半拖着进了屋内的。
她穿的不算单薄,却也着实不厚,所以在深夜之中,嘴唇已被冻得青紫,露出来的手腕之处也被冻得僵硬。
下人上了不少炭火,还端来了一个手炉,但她只是将那个手炉搁置在案边,久久没有言语。
而宁云清背对着她,亦没有说话。
两人在先前建立起来的那种默契与信任,仿佛在这一瞬,如云烟般,消散无影。
夏砚梨的心中只存了歉疚,而宁云清的心中只存了仇恨。
“云清…”
又过了半炷香的时间,夏砚梨终是忍不住先开了口。
她的指甲嵌入了皮肉之中,锐利的痛觉刺激着她的神经,让她尽量保持着冷静的状态。
“我没事。”宁云清的声音毫无波澜,甚至没有夹杂一丝情感。
这句话就像是演习了千百遍般,自然而然的从他的口中说出,竟没有丝毫的违和感。
“承昭王…”
“父王是不可能通敌叛国的。”
“我知道…”
夏砚梨咬紧了嘴唇。
她又何尝不知道呢?
承昭王一生清白,战功累累,受尽敬仰。这样的人,又怎会如奸邪之人一般,做出利欲熏心之事。
可这世上最可怕的不是救世主的倒戈相向,而是救世主也无能为力。
希望此物,看似飘渺无用,却又不能不存于人心。
甯城已破,军心涣散,百姓流离失所,人人自危。
若不定军心,不定民心,大虞就会真正的陷入风雨飘摇之中。
大虞赌不起,也输不起。
承昭王若死去,还有千千万万个人可以顶替,但军心或民心若散了,便是什么也无力回天了。
所以承昭王会凛然赴死,所以圣上会留宁云清一条命。
是歉疚,更是一纸无法收回的军令状。
“我明日便会挂帅出征,这里是战乱之地,砚梨还是早些回京去吧。”宁云清的声音很凉,没有丝毫余地,将夏砚梨与他之间,划出了一道无法逾越的鸿沟。
“我可以留在这里帮你。”
“大可不必。”
“我…”
这个字落下之后,又是许久的沉默。
帮他,她还能拿什么来帮他呢?
战场的形式,她早已在承昭王府告知了宁云清。
万事俱备,只是时辰差了片刻。
“云清,你恨圣上吗?”
在这冗长的沉默中,夏砚梨低低的问了一句,用手指绞紧了裙边。
“恨?”宁云清挑了挑眉,淡淡地笑了。
这笑意竟是如此的寒凉,带上了十分的阴鸷,如肆意生长的藤蔓,攀上了百年树木,要将其生生扼死,甚至连残枝败叶都愿不留下。
“怎么能不恨呢…”
在他低低叹息的这一句中,夏砚梨竟从中又寻到了片刻昔日那个少年的模样。
“但我的恩怨,又怎会有大虞的黎民百姓重要?若大虞能再复太平盛世,我会将这笔债,一并讨回来的。”
夏砚梨一度以为她与宁云清之间,已经失去了任何沟通的可能。
毕竟这样的打击,任谁都不能在一瞬坦然接受。她知道应该给宁云清时间,但宁云清竟是这般坦诚的将自己的想法告知了她。
“不回去吗?”宁云清又看了她一眼,眼中的那抹阴鸷,不知在何时已被平和掩盖了。
“我可以留下吗?”夏砚梨看着他,心中突然升起了一个大胆的想法。
“若你想留,便留吧。”宁云清垂下眼帘,显然是有些累了。(? 羽( ?-_-?)ε?`*)恋(*≧з)(ε≦*)整(*  ̄3)(ε ̄ *)理(ˊ?ˋ*)?
而夏砚梨也不愿再打搅他,向他微微颔首,这才拿起案上的手炉,默默地出了门。
这样的夜晚,一切的风声,都化为了厉鬼的哭嚎。
累累的白骨,成川的血水,拥着这冷凝的空气,尽数落入了夏砚梨的梦中。
梦中战火连天,将士们前仆后继的涌上战场,被烈火吞噬成焦黑的骸骨,而后被厚雪掩埋。
她站在这一片荒芜之前,却什么也做不了。
那一双双充斥着希望或是绝望的眸子,都凝视着她,他们的嘴巴张了又张,但她却什么也听不见。
——直到她看到了一双熟悉的眼瞳,所有的感官似乎都在这一瞬慢慢恢复了。
“宁云清!”
夏砚梨猛地从榻上坐了起来。
明明是飘着大雪的寒冬,她的寝衣竟被冷汗濡湿了一片。
一双手紧紧地将她揽入了怀中,她甚至能清晰地听到,眼前人胸膛中的那颗心脏,正在沉稳地跳动着。
她先是万分警觉的,脊背紧紧的绷着,唇也抿成了一条直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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