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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来我很努力地读书,从初中到大学,我拿了无数的奖状,无数的奖学金。
很多年后,当我从一个爱好读书的小孩子变成一个写书给别人的作者,站在二十出头的年纪上,捧着七本出版的小说告诉她——我想让当年看不起我的人重新看一看今天的我。
她却告诉我不要记恨。
她说释怀是人生最宝贵的财富,宽容是最大的美德。
7
姑姑今年已经四十八岁,至今未婚。
在我小的时候,年轻漂亮的她也有很多人追,但朋友们给她介绍对象时,她总带着我去见面。见面的第一句话就是:“我有一个侄女,我不能丢下她。”
二十来岁的年轻女人即使再美丽,莫名其妙带着只拖油瓶,恐怕也没有多少男人敢轻易接受。
旁人问我:“你愿不愿意多一个姑父照顾你和姑姑?”
年少无知的我哭着闹着说我不愿意,因为白雪公主的故事告诉我,家庭里忽然冒出来的那个人一定不会是好人。我怕她有了自己的家庭就不爱我了,我承认我自私,只可惜年纪太小,我并没有意识到我的自私让她失去了什么,又错过了什么。
姑姑考虑到我年纪那么小,又是个女孩子,也不放心家里多出一个没有血缘关系的男性,所以婉拒了朋友的好意。
“容容还小,等她今后读完书、长大了,我再考虑终身大事。”
没想到这一等,就等了二十多年。
8
初中的时候我忽然懂事了,尴尬地问她要不要给我找个姑父,她愣了愣,笑着摸摸我的头,只说了一句:“姑姑老了,没人要了。”
那本该是一个玩笑,可是说的人笑了,听的人却哭了。
我若无其事地回屋看书,伏在书桌上哭得天昏地暗。
我这才发现她的眼角多出了很多皱纹,风霜染白了两鬓的黑发,那是我生平第一次意识到,原来我一直以来依靠的人在不断老去。
这么多年来我一直耿耿于怀,如果当初的我没有幼稚地拒绝别人的好意,会不会今天的她就有了依靠,不用再那么辛苦地一个人撑起这个家?
只可惜命运的玄妙之处就在于,那些如果的事我都不得而知。
9
十八岁那年,父亲被诊断出肠癌,不到一个月,姑姑被诊断出了子宫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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