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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失足少女

#49

下午一点，上课铃响了。

数学老师走进班级, 一句多余的话没有, 将手里的卷子递给了第一排。

卷子从前往后传递, 像是白色的海浪。

冯典将卷子递给林蓬蓬的时候, 低声说了句：“你听说了吗？姚凌和陆林谈恋爱了。”

林蓬蓬还在想着中午楼清说的话, 精神恹恹的：“没听说啊。”

“就刚刚在食堂发生的事。”冯典一脸的八卦魂，“向菲都要跟姚凌打起来了，被陆林给拦下了，陆林亲口承认的, 啧啧啧。”

林蓬蓬眼睛扑棱扑棱地眨了两下，一脸的意外：“我半点都没听姚凌提起过。”

“这事保证不能跟别人说啊, 你想啊……”冯典索性转过身来跟林蓬蓬分享八卦，“向菲喜欢陆林，这事全班都知道。姚凌是向菲最好的朋友——起码曾经是吧，她撬走了向菲喜欢了快两年的男神，这多一言难尽啊……虽说向菲跟陆林也没成, 姚凌也不算撬人男朋友, 可她仍旧会不好意思的吧。”

“也是……”

夕阳西斜, 一只白色的大鸟披着霞光、羽翅舒展成一字型滑过天空, 在教学楼顶端盘旋了一圈，又飞离到远方。

林蓬蓬坐在楼顶天台上，低头看了一眼手机。

“蓬蓬，耽误你打工了……”姚凌一脸歉意，手抓着林蓬蓬的校服袖子, 声音都打着颤儿，“但我实在太害怕了。”

林蓬蓬看了眼身边眼睛通红的姚凌，又转头看向不远处正在谈话的陆林和向菲。

转回头来，对着姚凌安慰地笑了一下：“没关系的。”

她知道自己该对姚凌多说几句话，可一来，这事她根本摸不到头脑，也不知道该说什么安慰的话。二来……不知为什么，她就觉得姚凌其实根本不害怕。

“都怪我，陆林虽然不喜欢向菲，可我身为向菲的朋友，也不该觊觎她喜欢的男生。”姚凌手攥着林蓬蓬的胳膊，头垂得低低的，十分内疚的样子，“但你相信我……真的不是我主动的，我只是没办法拒绝他。”?

林蓬蓬沉默着点了点头，脸色带着点不自然。

“我高中两年间只有向菲这一个朋友，我实在不想失去她。”顿了顿，姚凌摇了一下林蓬蓬的胳膊，“你可以当我的朋友吗？”

林蓬蓬愣了一下：“我们不是已经是朋友了吗？”

姚凌眼睛亮了起来，脸上绽放出笑容，她伸手揉了下通红的眼圈，抬起头，一脸郑重地看着林蓬蓬：“谢谢你。”

林蓬蓬伸出手去，想安慰地拍拍姚凌的肩膀。

手刚伸出去，姚凌忽然站起来了，面对着不远处的两人走了过去。

林蓬蓬只好装作若无其事地用伸出去的手挠了挠自己的脑袋。

不远处，陆林单肩背着书包，一脸倦怠地看着向菲，他已经对着向菲解释了无数次：“我是真心喜欢姚凌的。”

“对我呢？一点喜欢也没有吗？”向菲的表情碎成了一块块，眼底的悲伤浓烈的要溢出来。

“别缠着我了，好吗？”陆林伸手拉了下书包带，转身要走。

“你懂什么是真心？我喜欢了你两年啊！”向菲歇斯底里地喊，“姚凌她以前根本就没机会认识你，要不是我，你都不知道她是谁！”

陆林回头，声音冷的接近于残酷：“那是你的事，与我无关。”

向菲垂在身侧的手微微发抖。

几秒之后，她破罐子破摔地说：“陆林，你跟姚凌的事，我会告诉你爸你妈的。”

向菲跟陆林的交集，除了足球队和拉拉队外，还有另外一层。

俩人的妈妈曾经是同学，但毕业后就断了联系，直到两个孩子在同一所高中上学，足球赛观众席上遇见了彼此，才重拾了友谊，可关系也不算特别要好就是了。

“明年就高三了，你说……”向菲朝着陆林迈近一步，“阿姨会怎么想？”

陆林转过身来，原本木然的眸子中忽然盛满了怒气：“我妈就不劳你惦记了，你还是关心关心你自己的妈妈吧。”

向菲皱眉，没听懂陆林要说什么。

陆林冷笑一声，声音蒙了层寒霜：“学校领导要让你退学，你妈去老师办公室哭着求人的事你知道吗？”

向菲愣了。

她不知道。

陆林接着说：“办公室没人理会你妈，你妈又拎了不少礼物，在放学路上堵校长，被校长劈头盖脸一顿数落，这事你知道吗？”

向菲眼神恍惚了一下，她也不知道。

“你妈带了好些礼物到我家，哭着求我妈帮着疏通关系。”陆林眼里的怒气越发浓重，“现在，你好不容易能留在学校了，别再惹事了行吗？”

向菲站在原地，一动不动，整个人都懵了。

好一会之后，她摇头：“不可能，我妈是市剧院的台柱子，她傲的很，怎么会去求人？”?

陆林一脸的无语，转身要走。

“你骗我……”

陆林最后又说了一句：“你每天回家都能看到你妈，半点异常都没发现吗？”

向菲眸子在眼眶里抖了一下。

她想起昨天晚上，妈妈的眼睛肿得跟个核桃似的。

自己却只当她像原来一般，只是在舞台表演的上太入戏了。

前天，妈妈半夜才回家，一脸的疲惫。

大前天，她看到玄关处堆着一堆礼物，以为是别人送来的，根本没想到那是妈妈要拿着去送别人的。

向菲僵硬的扭动脖子，看向陆林。

陆林背影挺拔，双肩的书包他只背了一侧，一只手揣着兜，一只手拽着书包肩带，站在夕阳里，蒙着一层金色的光晕。

姚凌冲着陆林走了过来，伸手攥住了陆林的衣袖。

陆林的身子僵了一下，他缓缓从裤兜里抽出手，反手握住了姚凌的手，声音硬邦邦的：“我们走吧，她不会再闹了。”

姚凌点了点头：“谢谢你了，要不然向菲找到机会就想欺负我，我以后真的不知道该怎么面对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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