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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圣诞钟声

#71

广场上立着一棵足有两层楼高的圣诞树，翠绿的树身上挂满了圆滚滚的小灯泡, 灯泡的光闪烁跳跃, 在夜幕之中熠熠生辉。

林蓬蓬和楼清坐在餐厅靠窗的位置吃饭。

这是间会员制餐厅, 餐厅虽处在闹市区, 但私密性和安全性却很高, 是许多公众人物都喜欢来的地方。

林蓬蓬侧过头往楼下看，在这个角度，广场上的圣诞树和熙熙攘攘的人群全都尽收眼底。

“你看那里有卖棉花糖的。”林蓬蓬伸手往窗外指，“还有糖葫芦, 彩灯气球……”

“真热闹啊……”楼清瞥了眼窗外，“一会我们也出去走走。”

“嗯。”

“给你。”楼清将切好的肉递了过去, 又把林蓬蓬身前的盘子拿回自己眼前。

林蓬蓬双手捧着下巴，看着楼清。

有小提琴声响起，乐者正站在不远处的餐桌边拉琴。

一曲终了，餐厅里忽然响起了浪潮般的掌声。

林蓬蓬愣了一下，四下环顾, 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在求婚呢。”楼清伸手指了下刚刚有小提琴声传来的方向。

即便屋外是寒冬, 餐厅里的暖气却足的很。

收到戒指的女孩穿着白色的连衣裙, 卷曲的长发搭在肩头, 脸只有巴掌大，眼睛却生得大大的，看上去像个精巧的芭比娃娃。

男孩原本单膝跪地，女孩收了戒指后，他才站起来。

林蓬蓬：“那女孩好漂亮啊。”

楼清回头看了一眼, 没说什么。

女孩已经戴上戒指坐下了。

她的男朋友从乐者手里接过了小提琴，又拉了一只曲子。

曲子终了，男朋友拉着女孩的手，往餐厅外头走。

路过每个餐桌旁边，总会收到一句恭喜，两人也会回句谢谢。

一路往外走，就到了林蓬蓬和楼清的餐桌边上。

“楼……”那女孩认出了楼清，声音忽然慌乱起来，“老师？”

楼清声音礼貌又温和：“百年好合。”

“不是不是……”女孩有点慌，“还没结呢……”

女孩的男友视线落在楼清身上，觉得眼熟：“楼清？你们学校的老师？”

女孩冲着自己的男友点了两下头，转而又对楼清说：“楼老师，我可以解释……”

楼清打断了女孩的话：“校规不禁止结婚，有什么好解释的，圣诞节，好好去玩吧。”

女孩听到这话，脸色不但没放松，反而白了一下，她扭头对着自己的男友磕磕绊绊的说：“我们先走吧。”

男友伸手搂着女孩的腰，冲着楼清伸出了只手，像是要握手：“初次见面，我……”

话还没说完，就被女孩打断了：“楼老师，我们先走了。”

她拽着自己的男友就往外走，临走的最后一眼，落在了林蓬蓬脸上。

眼神中带着丝不易察觉的敌意。

林蓬蓬眼瞧着两人离开了餐厅，又转回身问楼清：“真的可以呀？还上着学就结婚了？”

“可以啊，读研结婚的多，本科的少。”楼清手里的杯子装着牛奶。

林蓬蓬不能喝酒，楼清就跟着也一起喝牛奶。

“有多少？”林蓬蓬问：

楼清示意了下那二人离开的方向：“这是我当老师以来，遇到的头一份。”

“这么少？”

“嗯。”楼清放下杯子，“结婚太早了，不是好事。”

“为什么？”林蓬蓬一脸的疑惑。

楼清脸色有一瞬间的尴尬。

好一会之后，他才答：“容易离婚吧……”

林蓬蓬愣了，回过神来，她赶紧低头吃东西，借以掩住眸子里的慌乱。

面上不显，林蓬蓬心里却翻江倒海。

对呀，楼清结过婚。

所以……

他也曾经像刚刚那对情侣一样……求过婚吧？

是不是也单膝跪地，小心翼翼地举着枚戒指。

林蓬蓬不说话，楼清也跟着沉默。

他一手拿着刀一手拿着叉子，切了半天的肉，一口都没动。

只不时抬头看一眼林蓬蓬，眼神有些难过。

林蓬蓬将盘子中的肉吃光了，侧头看窗外。

巨大的圣诞树还在闪耀，圣诞树边，行人的脸被闪烁的灯泡光芒照亮，洋溢着笑容。

“我们去买糖葫芦吧。”林蓬蓬转回视线，笑着看着楼清。

楼清眼中的阴霾瞬间散开：“好。”

两人出了餐厅，挤进了广场上的人群中。

楼清脸上戴着口罩，头上戴着毛线帽子，一身黑色的羽绒服普通之极，可因为他身形高大挺拔，在人群中依旧十分显眼。

林蓬蓬踮起脚尖，将楼清羽绒服上的帽子也给他带上了，罩在毛线帽外头。

“你也戴严实点。”楼清帮着林蓬蓬系好围脖，戴上帽子。

两个人往卖糖葫芦的摊位走。

“要一个山楂的。”林蓬蓬掏出手机扫码付款。

“好勒，小姑娘的声音比我这糖葫芦还甜呐！”一个糖葫芦递了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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