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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水蒸气

#83

林蓬蓬开始讲姚凌的事。

楼清一直安静地听，不时还伸手捏捏林蓬蓬的腰。

林蓬蓬原本就情绪不高, 还总被楼清动手动脚的, 她颦眉, 伸手锤了下楼清的肩。

不轻不重的, 怒中带嗔。

楼清躺在地上, 视线垂着，鸦羽一般的睫毛在眼底打下一层浅淡的阴影。林蓬蓬锤他的肩，他唇角一勾，笑了一下。

林蓬蓬被这浅笑晃了下神, 赶紧收回了手，将视线瞥向别处, 组织语言，继续讲事情的经过。

楼清听得不大专心，他的眼睛一直盯着林蓬蓬纤细的腰肢。

心里琢磨着，她难道要一直这么坐在自己身上？嘴里的故事还挺长的，也不晓得自己要坐到什么时候。

心里燥的很。

林蓬蓬嘴里的故事的确很长, 她甚至连向菲跳楼的事都说了, 好不容易说完了, 她低头看向楼清。

楼清收回了手, 垫在自己脑后，抬眼望着林蓬蓬：“我明天让法务去趟医院。”

林蓬蓬：“但姚家一直在背后搞小动作。”

“没事。”

顿了顿，楼清又说：“姚凌虽然看着可怜，可这事起初错的就是她，她不该拿你姐姐的手机。再者, 人这种东西，总是本性难移，这件事过去后，你还是离姚凌远点吧。”

林蓬蓬咬了咬唇，没答话。

楼清见林蓬蓬一脸不情愿，也不再劝了：“随你，等你哭鼻子的时候，来找我就好，我哄你。”

林蓬蓬脸颊爬上一抹绯红，别过头不看他。

在楼清的角度，便只能看到林蓬蓬一截欺霜赛雪的脖颈，还有流畅完美的下颚线。

楼清叹了口气，声音像是吹过松林的清风：“你要在我身上坐到什么时候？”

“……谁稀罕坐在这儿。”林蓬蓬翻身下来，坐到了地毯上，语气软软的，“姚凌这事挺麻烦的。”

“不麻烦。”楼清手掌顺着林蓬蓬段子一般的黑发，“以后有什么事，别再瞒着我了。”

“嗯。”林蓬蓬点了点头。

“你这就是答应我了。”楼清语气加重了些，一字一句地说，“以后不会再有事瞒着我。”

林蓬蓬再次点头。

楼清笑了，眸子里带上了水色天光。

第二天早上，林蓬蓬照旧去上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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傍晚的时候，她离开了学校，去医院看姚凌。

在走廊里遇到了陆林的堂哥，跟他说了两句话，知道姚凌换了个主治医师，验伤报告已经重新提交了。

这次不再是不痛不痛的轻伤了。

“突然就变得顺当了。”陆林的堂哥面上还带着疑惑，“院方之前还搪塞着，今儿也不知道怎么回事，竟然开始主动配合。”

“那就好。”林蓬蓬问他，“后续会怎么样？”

“看进展吧，姚冰应该会进去关一段时间，但也不会太久，我已经帮姚凌申请了限制令，就算姚冰出来，也会禁止他再姚凌身边一百米的范围内出现。”

林蓬蓬点了点头。

她原本还以为会很麻烦，没想到这么顺利。

“只是……”陆林的堂哥眉头皱着，“你得劝劝姚凌。”

“什么？”

“姚凌想私下和解，她哥哥打人打惯了的，不会轻易就改了性子，她要是私下谅解了，我之前说的就都成了泡影，这事以后我再想帮忙都难。”

林蓬蓬愣了一下：“姚凌想和解？”

陆林的堂哥点了点头，沉着脸，没再说什么，迈步走了。

林蓬蓬敛起眼中的疑惑，迈步进了病房，坐在床边给姚凌扒橘子。

姚凌的脸色比昨天好多了，眼里也有了亮光。

林蓬蓬递了一瓣橘子过去。

姚凌张嘴吃了。

好一会后，林蓬蓬才开口问姚凌：“是你父母找你了吗？所以你想和解？”

姚凌摇头，眼里带着愧疚：“谢谢你了。”

林蓬蓬看着姚凌。

姚凌将橘子咽了下去：“我见到恒远的法人了，你找了楼清帮忙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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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蓬蓬不知道恒远是什么，但清楚那不是楼清所在的经济公司的名字。她又想起楼清昨天说的“让法人去趟医院”，那恒远的法人应该就是他遣来的。

“为什么要和解？我看你身上有新伤有旧伤……你哥以后还会打你的……”

姚凌的声音有点抖：“我忍了这么多年了，我不甘心……”

林蓬蓬沉默地听着姚凌说。

姚凌的语调十分缓慢，但叙述还算清晰：“我爷爷有两个孩子，我爸和我小叔，我小叔已经死了，他没结婚，也没留下一儿半女……姚家传到了我爸手里，到了我这一辈，只有我和哥哥两个继承人……”姚凌吸了口气，继续慢吞吞的说，“若是让我爸在我跟我哥之间舍一个，被舍的一定是我。”

林蓬蓬眉头皱了起来。

姚凌：“我不是在乎那点亲情，可我不甘心……我不能从姚家被踢出去，我现在忍住了，将来才能翻身……”

林蓬蓬脸色发白，倒吸了口冷气，好一会没说话。

“我跟我哥的恩怨。”姚凌舔了下嘴唇，睫毛敛住了眼中的情绪，“现在……还不是解决的时候。”

林蓬蓬目光落在姚凌眼角的伤痕上：“可你都这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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