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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威胁

#87

楼清松开覆在林蓬蓬腰上的手，扳正了林蓬蓬的脸, 低头又要继续。

“有人啊……”林蓬蓬急得不行。

楼清回头看了一眼, 视线在向薇薇脸上一扫而过。

如雾气罩江, 月白霜冷。

声音透着烦躁：“看够了吗？”

向薇薇越发尴尬。

“不走？”楼清又问。

向薇薇深吸了口气, 转身, 逃也似地走了。

楼清回过头来，身子压着林蓬蓬，胸口的柔软烫得他乱了呼吸。

眸子里雾散云开，只留下满眼的缱绻的水影浮光。

“蓬蓬……”楼清的声音压在她耳畔。

“你松开我。”林蓬蓬两只手被钳制在头顶, 怎么挣也挣不脱。

“好。”楼清松开了手。

眼瞧着林蓬蓬脚一软，他又赶紧将人抱住了, 声音滚烫沙哑：“没出息。”

林蓬蓬趴在楼清怀里，他身上有淡淡的松雪味，闻着便十分心安，她闻着他的味道，半真半假的说：“对不起啊, 耽误你工作了。”

“你快吓死我了。”

“吓你什么了？”林蓬蓬的声音像她的人一样, 软绵绵。

楼清沉默了好一会, 才用羽毛一样轻的声音说：“见你走了, 我心里好慌。”

林蓬蓬咬了下唇角，没再说话。

眸光淡淡的。

她知道他疼她，也知道他会追出来，然后一如既往地纵容她。

可心里却更难受了，像是做了件对不起他的事。

=====

接下来的几天, 林蓬蓬搬进了剧组下榻的酒店，跟楼清一同住在一间双卧的套房中。

楼清闲下来的时候，就带着林蓬蓬四处逛逛，更多的时候，楼清在剧组拍戏，林蓬蓬自己留在酒店里百无聊赖。

自那天之后，林蓬蓬再没去过楼清剧组的拍摄现场。

林蓬蓬不主动提要过去，楼清也不提，两人像是自动回避着什么，明明酒店距离拍摄现场只有几步之遥，可就连楼清临时需要取酒店里的东西，也是派助理回来拿，半点没有让林蓬蓬替他送过去的意思。

林蓬蓬心里压抑，可面对楼清的时候，她努力的摆出一副云淡风轻的笑脸，也一直提醒自己，这件事是自己不对，自己不该管那么多的。

于是积攒在心里暗火，终于在某一刻爆发了出来。

爆发的很快，熄灭的也很快。

像是火柴擦过砂纸，唰得一下燃起，又噗得一声熄灭。

楼清拍戏到了深夜还没回来，林蓬蓬捧着本书在大厅看，凌晨三点的时候，她饿得不行，想起酒店旁边有二十四小时的粥铺，准备去吃一口。

从粥铺里出来，她在酒店门口遇到了刚回来的楼清和导演。

地中海导演瞧她的眼神带着股子轻蔑，虽然只有一眼，林蓬蓬也明白，自己被讨厌了。

林蓬蓬不意外。

她来这里的第一天，就在拍摄现场搅和了人家的戏，在接触到导演视线的那一刻，林蓬蓬就明白自己来这里，来错了。

但奇怪的是，林蓬蓬半点不后悔。

她好像忽然就明白了自己想要的是什么样的生活，她发现自己不再是那个——被生活窘境逼迫的逆来顺受的孩子了，她可以选、可以挑、可以发脾气，可以争取自己喜欢的东西，也敢丢弃自己不喜欢的东西。

林蓬蓬伸手挽住了楼清的胳膊，冲着导演客客气气地打了个招呼。

地中海导演嘿嘿一笑，没多说什么，迈步先走了。

“怎么下楼了？”楼清身上带着淡淡的酒气。

“你喝酒啦？”林蓬蓬仰着头看着楼清。

“只喝了一点。”楼清站在林蓬蓬对面，垂着视线笑着看着她，“组里聚餐，都在笑我把你藏起来了。”

林蓬蓬抿了下嘴角，伸手搂住了楼清的腰。

楼清的声音压在耳边，低低的带着恼人的笑意：“藏起来好，你这么漂亮，我怕有人跟我抢。”

林蓬蓬半嗔半怒地问：“不是怕我给你丢人？”

“你还知道丢人了，你就是个醋坛子。”楼清伸手搂住了林蓬蓬的腰，“但我不生气，我还有点开心。”

林蓬蓬靠在楼清怀里，毛茸茸的脑袋拱了一下，也不说话。

楼清又问她：“大半夜的，干嘛去了？”

“喝粥，饿了。”

“现在吃饱了？”

“嗯。”林蓬蓬直起身子，拉着楼清往酒店走。

楼清由着她拉着，眼睛亮晶晶的看着林蓬蓬的后脑勺。

林蓬蓬的长发挽着，在后脑勺用皮筋儿系成了个包子，白皙纤长的脖颈露出来，还有些可爱的细小碎发。

楼清忽然就口干舌燥，进了房门后，他将林蓬蓬按在了门上，手指使劲儿搓着林蓬蓬的包子头，舌尖含混着酒气，问她：“我们现在，算是正式交往了吧？”

林蓬蓬被问得一愣。

抱也让你抱了，亲也让你亲了，怎么？难道我还不算你的女朋友吗？

她头一偏，腮帮子鼓了起来，气呼呼地说：“听不懂你说什么？”

楼清继续揉着林蓬蓬的头发：“我们正式交往吧。”

林蓬蓬伸手拍开了楼清的手，身子一弯，从楼清腋下钻了出去：“看你表现。”

楼清愣了一下，转身去看林蓬蓬。

林蓬蓬已经蹦上了沙发，拿了本书在看。

楼清无奈地笑了一下，没再多说什么，起身去浴室洗澡。

楼清一进浴室，林蓬蓬就从沙发上跳了下来，她一溜烟进了楼清的卧房，拉开衣架，拽了件黑色的衬衫出来。

又一溜烟回了自己的卧室。

林蓬蓬将楼清的衬衫扔到床上，反手开始脱自己的衣服。

外衣很快脱下去了，低头看着身上的内衣，林蓬蓬一咬牙，也一并脱了下来，然后套上了楼清的衬衫，扣子只虚虚系了最下面的两颗，内里的真空若隐若现。

林蓬蓬深呼一口气，又伸手拽掉了头上的皮筋儿，漆黑柔顺的头发便披散下来。

脸都不要了，成败在此一举。

她拉开房门，往厅里看。

楼清还在洗澡。

林蓬蓬关上门，赤着脚在卧室里踱步。

听到大厅有响声，林蓬蓬赶紧贴上了门，仔细地听。

啪嗒啪嗒两声，像是关灯的声音。

楼清要睡了。

林蓬蓬着急了，拉开门跑了出去。

楼清关了客厅的大灯，只开了一排浅蓝色的夜灯，他人站在他自己那间卧室的门口，手里拿着个毛巾，正垂着头擦头发。

听到脚步声，楼清回头望了过来。

光线不清晰，他只瞧见林蓬蓬穿着他的衬衫，站在地毯上，一双眼睛不自然地望着他。

“又没衣服换了吗？我明儿让人带你去买。”楼清声音没什么起伏，他刚刚跟林蓬蓬说自己只喝了一点酒，实则是骗人。

今天的酒局上，他被人灌了不少，可好在他酒量一直都还可以，喝了那些酒，也就感官变得迟钝了些罢了，走路也走的动，说话也说的清。

林蓬蓬伸手攥着自己的衣领子，迈步朝着楼清走了过去。

楼清将毛巾搭在门把手上，他瞧林蓬蓬脸红，伸手探了下她的额头：“发烧了？”

林蓬蓬气恼地伸手拍他的手。

手一松开，衣领便敞开了。

扣子只系了最底下的两颗，大片光洁白皙的肌肤露了出来。

楼清不自觉地垂下视线，眼前的若隐若现，让他身子一下紧了起来。

本就是夏日高温的季节。

屋子里的空气燥的他透不过气。

许久之后，楼清别过了头，他伸出手，抖着指尖一点点帮林蓬蓬把扣子系好。

他胸腔内烦躁，可脑子却出奇地冷静。

他不看林蓬蓬的脸，也知道林蓬蓬此刻是什么表情。

定然是又羞又气吧。

“还不到时候。”楼清的声音干巴巴的，囫囵地解释着。

她年龄……还是太小。

况且……

今天晚上突然来这么一遭，再想想几天前发生的事，和这两天林蓬蓬那张全是假笑的脸，楼清隐隐约约猜到，她今夜如此作为，并不全是情之所至。

林蓬蓬垂着头，手扯着衬衫的衣摆，由着楼清帮她系扣子，心里又难过又羞愧，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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