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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九章
辰酥酥呆呆地愣在原地, 看着手上牟晋的名片, 心里五味杂陈。
“酥酥, 谈了男朋友不要害羞，下次带他一起来见外婆啊！”金芬兰收起名片，以为自家外孙女是害羞，不愿意告诉她谈了男朋友的事情。
辰酥酥不知道如何回答金芬兰的问题, 只好点点头，心里却乱成一片。中午金芬兰要午休了，辰酥酥挥别外婆，回到酒店。
一进门，小冉就给她说：“酥酥，赶紧来准备下，明天上午的开机仪式, 提前到今天下午举行了。”
床上放着小冉给她搭配好的服装，辰酥酥换上以后, 小冉又化身化妆师，给她化起妆来。
在小冉的巧手下, 辰酥酥的妆容很快就画好了，看着镜子里的自己，她忍不住朝着小冉竖起了大拇指。小冉嘻嘻一笑，会化妆也要模特好啊, 辰酥酥的相貌底子本来就是一等一的好，化妆只是锦上添花。
下午开机的这部电影的名字叫做《云图》，讲述归国女留学生云图顶层层压力, 将国外先进技术和理念带回国内，挽救自家岌岌可危的企业，带领族人发愤图强，报效祖国的故事。辰酥酥饰演女一号云图，是一部大女主的戏。顶级流量高家祥将饰演和她一起创业的丈夫，而已经息影好几年的国际影后陈晨，将饰演她剧中的婆婆。
这部号称是大投入、高规格的影片，还是由导演陈子俊亲自指导。所以，影片角色一官宣，就备受众人期待，除了新人辰酥酥。
可想而知，辰酥酥的压力有多大。
辰酥酥和小冉从酒店出发，提前半个小时到达开机仪式现场。开机仪式活动选在当地的影视基地一处古色古香建筑群的大门口举行。
还没到门口，辰酥酥就看到红色的横幅已经挂起来了，上面写着“预祝贺岁大片《云图》开机大吉”，横幅下面是一张很大的桌子，上面铺了一层红布，红布上面摆满了各式各样的水果糕点，最显眼的是一只大猪头，和三根正燃烧着的熏香。
辰酥酥一眼就看到了导演陈子俊的身影。陈子俊是著名导演，在观众心里，他导的戏，就是实力的象征。陈子俊这个人有个毛病，特别严苛，曾经一个镜头拍了三天三夜，NG了无数次，才通过。
辰酥酥走到陈子俊面前，和他打着招呼。
“酥酥，来了啊。”陈子俊看了看手表，心里有点讶异，这个牟氏集团力捧的新人竟然提前这么早到了现场，有点意外。
现场一片忙碌，工作人员抬着东西来来回回，所有的一切都准备好了，只等启动仪式结束，就可以正式开拍了。
“是第一次跟组吧？”陈子俊看了辰酥酥一眼，问道。
“嗯。”辰酥酥点点头，说实话她没演过戏，也不是专业出身，第一次和这么大的导演合作，遇到这么大的阵状，她心里有点虚。
正想着，一个穿着裁剪得宜灰色套装，化妆精致妆容的女人在众人的簇拥下走了过来，辰酥酥一眼就认出她是影后陈晨。
陈晨走近，举手投足之间颇有气场，是那种见过大世面之后的从容和淡定。
陈子俊看到陈晨到来，站起身，上前和她拥抱、贴面，老友重逢，场面十分温情。当年陈晨人生第一部获得戛纳影后的片子，是陈子俊导演的。那部片子上映后，陈子俊名声大噪，奠定了圈内一线导演的地位，陈晨的戏路也越来越宽。
媒体后来形容陈子俊和陈晨两人是互相成就，给彼此带来好运。这些年，尽管陈晨已经退出影坛，去了国外定居，但两人还时有联系。
辰酥酥站在一旁，脸上扬着笑容，十分拘谨。都说大牌的脾气也大，心气也高，她作为十八线新人，人家也不认识她，还是站在一旁默默地看着吧。
续完旧的陈晨拍了拍陈子俊的肩膀，走道辰酥酥的面前，笑容满面：“你是辰酥酥吧？你好，我是陈晨。”
辰酥酥很是受宠若惊，陈晨竟然如此平易近人，没有一点架子。她忙不迭地朝着眼前的陈晨释放着善意，笑着道：“陈老师好，我小时候经常看您演的戏。”
“我也看过你参加的综艺节目。”陈晨朝她眨了眨眼睛，很喜欢这个看起来颇具气质的女孩。
这时，一个身材挺拔，穿着时下最潮流的破洞牛仔裤搭配白色衬衣，戴着墨镜的年轻男人来到现场。他一往无前地走着，气质十分高冷。他身后跟着一群粉丝，边走边拍他。毫无疑问，他就是顶级流量高家祥了，戏里辰酥酥的丈夫。
高家祥从国外选秀出道，因出色的颜值和唱跳俱佳的表现，被粉丝们称为“天神”，几年前回到国内发展，是圈里这两年发展势头最猛的新人了。这两年更是唱而优则演，开始涉足大荧幕。
高家祥一走近，辰酥酥就闻到了一股好闻的香水味。陈子俊走过来，和众人一一打着招呼。辰酥酥还趁机看到了他脸上抹了一层粉，皮肤吹弹可破。辰酥酥暗暗咋舌，好精致的男人！
可能是粉丝在现场太闹腾，高家祥转过身，将食指放到唇间，做了一个“嘘”的动作，又引来粉丝的一阵尖叫，随即现场终于归于平静。
果然是顶级流量，人气还真是爆棚。
和所有的剧组一样，在祭天拜地、合影留念、媒体采访等环节之后，《云图》这部戏就正式开拍了。
第一天，辰酥酥并没有戏份，主要是陈晨和高家祥的对手戏。辰酥酥参加完发布会后，并没有离开现场，而是搬了个小板凳，坐在拍摄现场，看着高家祥和陈晨两个人在镜头前，完美地演绎出母子情深，心里暗暗佩服起两人的专业素养。
夜幕深沉，戏份拍完。收工的陈晨看到辰酥酥还没走，走到她面前，看着她道：“今晚和我一起去吃个饭？”
“啊…好。”国际影后邀约，辰酥酥不好拒绝，只好让小冉先回酒店。
吃饭的地方距离影视基地有点距离，陈晨的司机开车接两人直奔约定的地点。半个小时后，终于到达。陈晨挽着辰酥酥的胳膊走下车，仿若挽着自家女儿一样，径直走入一间装饰颇为考究的日料店，直接往一间隐蔽的包间走去。
辰酥酥心底一阵暖流涌过，这种手挽手的方式，让她想起了曾经和妈妈在一起的时光。
包厢门被推开，里面已经坐了个人。
辰酥酥一愣，眯了眯眼睛，那个穿着黑色衬衫，西装外套放在一旁椅子上的气质清冷男人，不正是牟晋么。他正挽着袖子，露出结实有力的胳膊，浅尝着杯中的清酒。
他怎么在这里？
“小阿姨。”看到陈晨进来，牟晋赶忙站起身来，毕恭毕敬地喊了一句。随后，看向辰酥酥，语气里有不可察觉的惊喜：“酥酥，你也来了。”
牟晋拉开桌椅，帮陈晨落座，随即又帮着辰酥酥落座。陈晨看了他一眼，别有深意，随即拉着辰酥酥的手，介绍道：“酥酥，这是我的侄子，牟晋。”
牟晋微微咳嗽一声，仿佛在掩饰什么。他忙着岔开一个话题，却不敢看向陈晨的眼睛，转而夹起桌上的一片刺身，沾了点芥末，放到她的碟子里。随即，又夹起一片，放到辰酥酥的碟子里。
陈晨看着自家侄子微微泛红的耳朵，就知道他在掩饰着什么。原本在国外度假的她，上个月突然接到日理万机的侄子牟晋的电话，说手上有一个剧本特别好，很适合她，央求她务必出山饰演。
陈晨退出娱乐圈好些年了，不再拍戏，云游四方，享受生活。
电话里，听到自家侄子说手上有个好本子，她很是诧异。
自家侄子不是牟氏集团的掌门人，公司主营业务是在新能源、科技、房地产等等这一块吗？怎么邀约演员这样的小事情，也要他亲自来做了？当时，陈晨颇有兴致地听着自家侄子介绍着。最后，才弄明白，牟晋让她演女二号，演女主角的妈妈。
她是国际双料影后，这些年，在娱乐圈的地位可谓是泰山级别，一直都是非女一号不演。这次演女二号？
牟晋磨磨唧唧在电话里很久，才说了句，“女一号有人演了。”
“谁？”当时她人在卢浮宫参观，停下脚步，特别感兴趣地追问。
“一个很重要的人”。电话那头，牟晋的声音有点小。
自家侄子绯闻满天飞，她在国外都时常看到消息，但他却从来没对哪个女孩认真过，更从来为什么事情没求过她。当即，陈晨毫不犹豫地答应了，买了飞机票，从国外赶了回来。
开机仪式现场，她看到找了下谁是女主角，当看到辰酥酥的那瞬间，她什么都明白了。
牟晋朝着陈晨使着眼色，意思很明白。
陈晨心里笑开了花，第一次看到自家侄子如此紧张。
辰酥酥边看着两人互动，边将碗里的刺身放入口中，让缓缓地咀嚼着，让嘴巴里的芥末味道从鼻腔里产生共鸣，再咽进去。
晚饭结束，陈晨借口有事，就先走了，朝牟晋眨了眨眼睛，示意他送辰酥酥回去。
走出日料店，已经是华灯初上。沪城的夜晚和京城似乎没有什么不同，都是霓虹闪烁，车来车往。
牟晋没有开车，也没有叫司机。日料店距离剧组下榻的饭店并不远，两人决定走回去。
一路上，两人并排走着。
想起了什么，辰酥酥开口问道：“这四年，你一直有去看我外婆吗？”
所做的事情被发现，牟晋的耳朵霎时热了起来。
过了半响，他才点了点头，像是不经意地道：“嗯，外婆挺孤单的。”
辰酥酥正想说些什么，一辆车从两人身边飞快地驶过，下意识地，牟晋迅速地拉起她的手，将她护在身体内侧。
霓虹闪烁的街道两旁，不时有行人走过。被护在怀里的辰酥酥，闻到了一股熟悉的古龙水味道。她晃了晃神，抬起头，看着他冒着几颗青色胡渣的下巴，蓦地，眼眶有点润，心里涨得满满的。
他低下头看着她，辰酥酥内心泛滥，声音却似蚊子：“牟晋，谢谢你了。”
牟晋的手，紧紧地握在身侧，低下头，将辰酥酥压在怀里，满脸的严肃。
辰酥酥怔怔地望着她，张了张口，小声地道：“牟...牟晋...”
牟晋定定地看着她，一只手按着她的脑袋，凑下头，就这么亲了上去。
辰酥酥看着逐渐在眼前放大的那张脸，耳畔是呼啸而过的汽车声响，半晌都没有回过神来，任凭他在她的唇间辗转。
良久之后，牟晋才放开她，微微喘着气，伸出大拇指，擦了擦她的嘴角，目光沉沉，就这么地看着她。
辰酥酥的脸瞬间炸红，闪躲着他的眼神，暧昧流动，连空气都觉得稀薄。
牟晋没说话，只是目光幽暗，看着她，悠悠开口，一遍又一遍地喊着她的名字：“酥酥...酥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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