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霍晟幽怨地看了一眼简温, 还真被他说中了, 鱼怪竟然真的喜欢吃有嚼劲的肌肉。
彪悍泼妇的水简温挡了大半,从头到脚都淋得湿漉漉贴在身上。但霍晟也没有幸免于难,半边脸半边身子沾了水, 现在半边脸上, 从额头到下巴, 鱼鳞迅速生长, 他撕扯都来不及了。
简温心虚地往天鸣四人一指:“你看那边几个,肉质鲜嫩,比他口感更好。”
鱼怪的眼神阴森森看过去,上下打量着,似乎在评判对方的肉质。
霍晟注意到,鱼怪看过去的时候, 天鸣和眼镜青年同时往油头青年俞钦身后躲了躲。
鱼怪疑惑地皱眉:“有种熟悉的气息。”
四人神色大变,油头青年俞钦的另一个跟班拔腿就跑,有他第一个带着跑路, 其他人相继逃跑离开。
霍晟一直怀疑叛徒就在天鸣或者油头青年三人之中, 现在看他们觉得谁都有嫌疑。
人跑了,鱼怪遗憾地看着霍晟,掀起水龙就要把霍晟带走, 简温猛然道:“等等!俞白鹭!”
俞白鹭?
鱼怪愣了愣, 扭过头, 阴森森看着简温:“我讨厌这个名字。”
简温挡在霍晟前面, 给他拖延时间。
“俞白鹭, 能说说你的事吗?”
俞白鹭看穿了他的小动作,冷冷道:“你挡了我的路,为什么不让我吃他。”
“我碗里的肉,怎么会让给别人。”简温一转身直接搂住霍晟的肩膀,“看到没,他已经到我碗里来了。”
如果不是事情危急,霍晟还有别的心思。此时他也只能多看简温一眼,然后一狠心把脸上的鱼鳞扯了一片下来。
“嘶——”还没长好的伤口再次被撕扯,霍晟的脸上如被黑熊啃过,血肉模糊。
“丑死了。”俞白鹭竟然无比嫌弃,主动弹出一滴血到霍晟脸上,而那滴血溅到霍晨脸上后,鱼鳞自动消退不说,伤口还愈合了。
“哇!”简温突然觉得俞白鹭无比的可爱了,“想不到,你是个善良的美人鱼啊!”
俞白鹭:
“什么鬼恶心称呼,我是邪恶的鱼怪大魔王!”俞白鹭被夸的竟然有点不自在,傲娇道,“这是有时间限制的,如果你不能再祭祀前把我的要求达成,他还是会变成鱼怪。”
“好好好,小可爱说的什么我都答应。”简温无节操的夸的俞白鹭不好意思了,整个人缩回水里,努力保持冷酷态度下命令:“找到俞贝,不然我吃了他。”
“遵命,我的人鱼小王子!”
俞白鹭:
“神经病。”
嘴上嫌弃,脸上羞涩,俞白鹭彻底扎入水底消失不见,水滩的底部变成了路面的颜色,恢复了正常。
霍晟摸摸自己恢复如初的脸,万万没想到有一天会被简温以这样一种不可思议的方法英雄救美了一把。
“你要是去幼儿园,一定是最受小孩喜欢的老师。”哄孩子有一套啊,鱼怪都能哄。
“我现在也是我们大学‘年度最受欢迎的老师’。”简温骄傲脸。
谁还不是个宝宝呢~
晚上去祠堂,白天他们抓紧时间到处调查线索。
可惜的是,他们得到的最后信息,是俞贝几年前村子里还没出事时就离开了俞家村,去外面读书工作,再也没回来过。
俞白鹭自从给出要求后,跟小鬼一样缠上他们了,时不时从有水的地方探出头来督促他们调查。
对于俞贝彻底离开俞家村的说法俞白鹭否认了,他表示,即使是现在,俞贝也在俞家村里,他能感受到。
简温:“你怎么感受到?闻到的?”不在水里在陆地上,鱼是怎么闻到的?俞白鹭可是没法离开水太久,也没法上岸太久。也因此村里人都不让小孩去河岸边玩耍,那里容易被鱼怪盯上。
俞白鹭笑的狰狞:“我的心在他那里。”
简温:哇哦!
原来是一段虐恋情深的故事,难怪说背叛,人妖恋求而不得吗?
“冒昧问一句,俞贝是个小姑娘吗?”简温小心试探,“那个,这么多年过去,你还是忘不了她吗?”
“男的!男的!”俞白鹭突然暴怒,卷着水龙给简温下了一场瓢泼大雨,伴随着鱼怪版的电闪雷鸣。
“你们人类真的是一肚子废料,什么情啊爱啊,见鬼的爱情,他吃了我的心脏!”
简温:人妖虐恋情深秒变人妖复仇恐怖片。
俞贝一天没找到,俞白鹭就死命的纠缠简温。
晚上简温刷牙洗脸时,脸盆里出现了俞白鹭那张恐怖的鱼怪脸,龇牙咧嘴地冲他笑,在水里对他对口型:再不努力去找,我就要吃掉你。
那张脸不断地放大,放大,离水面越来越近,眼看着就要破水而出,简温拿起鞋刷,再脱下鞋。
“脏了,该洗洗了。”
俞白鹭:
一看到那皮鞋,俞白鹭想起了不好的回忆,胃里瞬间翻江倒海,有种怪味翻腾到自己嘴里。
简温把鞋刷在水盆里涮了涮,然后刷鞋,再洗鞋刷。
“来,请你喝刷鞋水,香不香?”
俞白鹭:“呕——”
喝水时,刚端起水杯,又看到了俞白鹭的鱼怪脸。
简温的表情沉重了起来,鱼怪得意了:有本事你一辈子都别喝水啊!
简温咳嗽几声,做势要往水杯里吐痰。
俞白鹭:“呕——”
泡脚时,脚盆里再次出现俞白鹭的鱼怪脸,龇牙威胁:你敢把脚放进来我就咬断!
简温:“这是你逼我的。”
俞白鹭:???
简温拉下了裤子拉链,对准脚盆
俞白鹭:
俞白鹭瞬间在水中消失了。
简温:“你要是在我的尿尿中显示我就服了你。”
俞白鹭的声音从水里传来:“呸,不要脸!”
这次过后,俞白鹭终于没来纠缠简温了。
而简温通过这些事情,肯定了一个猜测:俞白鹭这个鱼怪和之前的小鬼果然不一样,他只能通过水出现,而小鬼虽然看起来是鱼怪,行动方式更像人。
被俞白鹭这么纠缠一番后,天色黑暗下来,这是祭祀前的最后一夜,简温和霍晟决定夜探俞家村的祠堂。
夜晚的俞家村依然是街头空荡荡的,没有一个大活人。
两人的黑色风衣兼职了一把夜行衣,从窗户翻墙出来后在路上快速地奔行着。
祠堂在整个俞家村正中央的位置,周围一条小河环绕,把祠堂完全孤立起来,周围东南西北各有一座石桥,石桥桥头桥尾都有石雕的猫。
俞家村没有见过一只猫,现在却在石雕上见到了。简温好奇地摸了摸石雕的猫,石雕冷冰冰的, 与普通的石狮子并没有什么不同。
过了桥,来到祠堂前面,祠堂一左一右蹲着的也是石猫,巨大的是猫,一只嘴里叼着鱼,一只爪子下按着鱼,霸气的不仔细看还以为是老虎。
祠堂古色古香,看起来已经上了年头。
经过祠堂门口时,简温的脚步顿了顿,这个地方就是照片上有个幽灵老头的地方,但到了晚上,依然没人。
他有种想拿出相机拍照看个究竟的冲动,但是大晚上的,拍照太醒目,这能强忍下这种冲动,假装什么都不知道。
霍晟毫不犹豫,当先跨过高高的门槛走了进去。
简温跟在后面走进去时,一跨入门槛,又闻到了熟悉的鱼腥味。
“鱼腥味好重。”
但是奇怪的是,这次的鱼腥味竟然有种甜香味,还有点好闻。
如果让简温来形容,之前的鱼腥味跟现在的鱼腥味的区别,就像是刚捞出水的河鲜和已经精心烹调后色香味俱全的美食。
现在的鱼腥味让他有点饿,食欲都变强了。
祠堂空荡荡的,一排排的黑色棺材就显得格外惹人注目了。
祠堂在注重传统的家族里除了祭祀,还是举行婚丧的重要地点,有棺木停放不奇怪,奇怪的是,两人都看出这些棺材是新的。
“一,二,三,十三。”简温突然有了不祥的预感,再看外面,祠堂的门不知道什么时候无声无息地关上了。
十五个玩家,十三具棺材。
这个数字巧合的让简温不得不做最坏的预想。
霍晟冷静地围观一番,没有贸然去动棺材:“应该都是空的,还没有钉棺材钉。”
简温再数了一遍棺材:“不对,为什么是十三?游戏会保护人不死吗?”
霍晟:“不会,全灭会变成惩罚局,如果拿到黑牌就会被强制进入惩罚局。”
“所以,叛徒是跟村民联手,用我们的死换的他的生存?死十三个,剩下两个,那么叛徒是有两个人?”简温心里想到的,一个是天鸣,另一个应该天鸣背后的人,但是那人到底是油头青年三人组的谁呢?
“常钦太嚣张了,不像叛徒。”简温摇摇头,霍晟也同样摇摇头。
“先找俞贝的线索,出去了再说。观察一番,寻求出路。”霍晟看着紧闭的大门,并不紧张,“就算门关上,不一定没法出去。”
霍晟冷静的态度感染了简温,让他也跟着冷静下来,两人一起在满是棺材的祠堂里寻找线索。
祠堂堂屋正上方的龛桌有些奇怪,遮盖着红布,露出黑漆漆的桌子腿,桌子上供了香炉,香炉后代替牌位的是直接插在墙上的鱼叉。
密密麻麻的鱼叉插在墙上,看起来毫无规律,还容易让人引发密集恐惧症。墙上的鱼叉大多都是黑灰色的铁鱼叉,鱼叉上刻了人名字,似乎是用鱼叉代替了牌位。
在众多黑灰色的铁鱼叉中,右下角的银色鱼叉就像是众星捧月中的明月了。
铁鱼叉跟他们在村民家中见过的差别不大,一米四五,适合成年男人使用。时间久远空气潮湿,不少铁鱼叉都生了铁锈。
银色鱼叉精致优雅,细长的有将近两米高度,通身雕刻着神秘的花纹,看起来就像是艺术家的收藏品。即使是现在,依然光亮如新。
两人细细打量一番,发现最高的手柄处刻着的凹陷进去的两个字,已经被血液染红。
这两个字是一个他们遍寻不到的名字:俞贝。
“俞贝到底是什么人?地位很高?”
银质鱼叉太过特别,会让人忍不出猜想使用鱼叉的主人身份也很特别。
简温问霍晟,却发现霍晟弯腰看了看桌子腿,“这龛桌有问题。有股柏木的潮湿味道。”
霍晟吸了吸鼻子,猛地掀开龛桌上盖着的红布,高高撩起,发现龛桌竟然是一具黑漆漆的棺材。
黑色的棺材盖被长长的棺材钉钉死了,棺材盖边缘还有血迹。棺材下方与长长的条凳钉死在一起,看得出来上漆时都是同时上的,而且成色也很新,跟外面摆放着的棺材差不多的新。
民间有习俗,一般棺材上的棺材钉只能钉一半,据说钉死了人的魂魄会困在棺材里无法转世投胎。同时不能悬空,悬空不落地无法入地府。
这特殊构造的棺材分明是逼得人无法转世轮回,特意想把人困在这里。
“你是怎么发现的?”这一幕太过渗人,简温不由后退一步。他难以想象,每次俞家村的村民是怎么在十五的晚上在这具棺材面前上香祭拜的。
“我听到了滴水的声音。”霍晟后退几步,手里拿出武器,警惕地蹲下身。
滴水的地方是棺材的底部,一点一滴,是带着血色的水滴。
霍晟用枪敲了敲棺材,从下到上地敲。简温听到,棺材底部是沉闷的声音,上方是空空的。
“里面有人?”简温说完话就觉得自己说的是傻话。如果不是有人,怎么特意把棺材放在这里,总不能是觉得棺材比桌子好用吧。
霍晟把子弹上膛:“不一定是人。”
另一只手把红色桌布全部掀上去,他们这才看清楚,棺材盖的顶上,用红色油漆画了一条鱼怪,就是他们见过的白色人面鱼尾的鱼怪。
红色油漆像鲜血,阴森恐怖,怨气丛生,两人看着看着头皮发麻。
霍晟缓缓放下桌布,缓慢悠长的吐出一口气:“这的确是鲜血画的。”
简温一直弯着腰看被当做龛桌使用的棺材,弯腰久了,再站起身来时腰酸背痛,他不得不扶着腰慢慢站起来。
霍晟取笑:“男人腰不行可不好。”
简温翻个白眼,正要回嘴,目光随意一瞟,突然凝固了。
简温保持着扶着腰扭着身子成九十度的奇怪姿势,目光直楞楞的不动了。
“怎么了?抽筋了?”
简温终于确认了自己看到的不是眼花,倒吸了一口冷气。
霍晟背对着插满鱼叉的墙壁,并没有发现墙壁上的异样,他走过来搀扶简温,被简温拉住手臂:“等等。”
简温的手在空中勾画着形状,霍晟眯着眼睛,发现这些线条有些熟悉。
“看鱼叉,我勾出形状给你看。”简温激动地悬空在鱼叉上方勾画,先是一个人的头部轮廓,然后是肩膀。
这个人是朝着祠堂的方向侧卧,鱼叉按照人的方向插在这个人形的身上。
“这个形状,这是人的五脏六腑的位置。”简温特意辨别一番,发现铁鱼叉里也有区别,格外粗壮的鱼叉插得位置是五脏六腑的形状,稍细一些的鱼叉插得是普通地方。
最后,重点是银色鱼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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