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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们在包厢里坐下来,服务员过来问,需要给你们撤几个位吗?
麻科长摆了摆手,叫到,不要动不要动,刘立杆明白了,他这是还有人要过来。
过了一会,就听到有人在外面走廊里叫,麻科长应了一声,包厢的门被打开了,从门外进来一个妇女,带着一个十六七岁的小孩。
麻科长和刘立杆介绍,这是我老婆儿子,我儿子就在边上的华侨中学上学,我就让他们过来了。
刘立杆赶紧说,一起一起,我还正担心,我们两个人太少,连最低消费都消费不到,想吃什么,就加。
麻科长哼了一声,也笑,他说,是不是,你和我想到一起了,我这个人吃饭,最怕那个浪费呐。
正说着,门里又进来一个小伙子和一个老年人,麻科长介绍,这是他丈人和外甥。
刘立杆心想,这在家楼下开小卖部的,应该就是这个小伙子,自己倒还真的要好好认识。
再进来的就是麻科长弟弟一家三口,两个大人,一个十二三岁的小姑娘,小姑娘进来就问,大伯你有没有点毒蛇?麻科长说,大伯怎么会忘,就知道你最喜欢吃毒蛇。
麻科长一边说着,一边还用两根手指,比着蛇信子,去挠她的脸,小姑娘脖子扭来扭去地躲着。
刘立杆心想,一个小姑娘,不怕毒蛇,还最喜欢吃毒蛇,也是奇葩。
最后到的,是麻科长的小姨子和一个表弟,十一个人,把十二人位的大桌子,挤得满满当当。
每一个进来的人,麻科长就把菜谱给他们,告诉他们已经点了哪些菜,还想吃什么就自己加,那些人也不客气,甚至都没有人多看刘立杆一眼,兴高采烈地就点起来。
他们说着的,好像是客家话,又夹杂着海南话,刘立杆听不懂他们在说什么,他感觉自己在这个房间,完全就是多余的,就算他现在站起来走掉,也没有人会在乎,只要他能按时回来买单就可以。
麻科长坐在那里,完全是一副大家长的派头,就连他的丈人,对他的态度,都有些讨好的意味,刘立杆坐在那里,除了傻傻地笑着,根本不知道自己在这样的状况下,还能做什么。
等他们所有要加的菜都加完了,麻科长好像才想起什么,和他们说了一句,一桌的人都笑了起来,其乐融融,只有刘立杆在心里,把这一桌子的人操了个遍,这都是一家什么人呐,他妈的反客为主,也不是这么一个反法吧?
麻科长把服务员叫进来,手指在面前点着,和服务员说,给在座的每个女的,不论老幼,加一盅燕窝,每个男的,加一盅鱼翅。
刘立杆这才明白,原来他们刚刚在开心的是这个。
等服务员问需要什么酒水的时候,房间里又是一番热闹,每个人都自己报了要喝的,最后还是麻科长问刘立杆,小刘你喝点什么呐?
刘立杆说,我都可以,我陪大哥。
刘立杆心想,幸好这些人只是以吃饱过瘾为主,也没什么见识,目标都冲着国产酒,对他们来说,茅台已经觉得很好了,没有和韩先生一样,只喝路易十三,要不然,咣咣咣来个三四瓶,那他妈的,老子的心灵肯定要被重创。
麻科长拍了拍刘立杆的肩膀,和他们说:“我这个小弟不错。”
大家都鼓起了掌,鼓完了继续把他丢到一边,用他们的家乡话继续他们自己的话题。
刘立杆坐在那里如坐针毡,觉得今天的这餐饭,他妈的怎么吃得这么漫长,他一个人吃菜,一个人喝酒,有时候刚想举杯,敬麻科长一杯,就有人抢他一步敬了,刘立杆只能傻笑着,装作陪酒的样子,跟着抿上一口。
刘立杆想起来了,杨卫丽说“这个饭,我可吃不消吃”时,为什么会笑,当时自己觉得莫名其妙,现在该明白了,她一定是料想,会有这样的场面,她不是和这家人走得近吗?
桌上杯盘狼藉,一个个看上去也酒足饭饱,麻科长叫过服务员,问她,我们离最低消费,还差多少?
服务员说,一千一百块。
“你还要加什么呐?”麻科长哼了一声,转身问刘立杆,刘立杆摇了摇头。
“那就不用加菜了,浪费,小妹,你给我们都拿三五烟过来。”麻科长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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