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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一日后终于到了安汉县,周木送叶宴之下了船。踏上码头后,周木将包袱递给叶宴之,挠挠头,“小公子慢走,我就回去了。”船在安阳县只会停留片刻,叶宴之点头,接过包袱,将一个荷包递给了周木。
天青竹兰的荷包,周木见叶宴之戴过,不解看着叶宴之。
叶宴之脸色有些红,是不好意思,走的太匆忙,什么都没带,这个荷包还是离家时戴在身上的,“这几日多谢你的照顾了。”
叶宴之是客,照顾他是自己应该做的事,而且他还救了自己一命,哪里还能拿东西呢?周木往摆手不肯要,叶宴之不容拒绝的将荷包塞进了周木手里,“这几日,我受益良多,这是谢礼,你不要推辞。”
这是大实话。
叶宴之自出生起就金奴银婢的跟着,从来不知普通人家是如果生活如何行事的,这几日看似是和周木玩,其实是在学他做事,观他说话。也是因为周木,对未来生活的忐忑少了许多,必须要感谢的。
怕周木拒绝,直接转身进了人群。
“我走了,再会。”
周木看着叶宴之的背影,手无意识的捏了捏荷包,掌心忽觉刺痛,低头看着手里的荷包,捏了捏,有东西?疑惑将荷包打开,只看了一眼就迅速将荷包合拢。
金,金叶子?!
刚才晃眼一看,少数有五片。
周木猛地扭头看向人群,已经看不到叶宴之的身影,心中惊骇。这几日相处,当然知道小公子家世不凡的,可没想到他随手给的荷包居然装的是金叶子。
他是什么身份?
…………
离开码头后,叶宴之先去钱庄用银角换了几吊钱,又坐马车去柳叶巷,坐上马车后,嘶了一声,悄悄挪了下位置。
这几天一直吃辣,辣哭还好,胃痛也还好,只那个羞于启齿的地方也开始痛了,原先只是出恭的时候有些不好言说,现在连坐着都痛了。
一边苦着脸挪屁股,一边想顾怀陵,这个时候顾大人还在柳叶巷的一家私塾读书。
说起读书叶宴之就一阵发愁,自小不就爱读书,族学一个月也不见得去一次,杂书还好,一看四书就直犯瞌睡。可在船上想了许久,根本不知道怎么接近顾大人,就只能先进私塾和顾大人成为同窗了。
“没关系,读书是暂时的,等和顾大人熟悉了,还可以当他的书童。”
书童要做什么自己清楚的很。叶宴之不爱读书,但该有的配置一样不少,书童都有好几个,没吃过猪肉但是见过猪跑嘛。
读一段时间就可以不读了,坚持坚持,叶宴之不停给自己打气。
县城小,马车很快就停在了柳叶巷,叶宴之付了车资下车,找到私塾后并没有马上行事,而是打量四周,开始找住的地方。
打算先租个屋子。
老夫人疼孙子经常给钱,叶宴之这些年随便乱赏人都还剩一千多两,加上离家后把身上的首饰卖了,大约有两千之数。
从周木的嘴里叶宴之知道两千两银子很多,如果自己节省点,一辈子都够了。可自己要让顾大人帮忙保住阿爹的棺材呢,那可是宁王,别说两千了,两万叶宴之都愿意给。
所以这笔钱,叶宴之完全不敢乱花,都给顾大人留着,至于刚才的金叶子,那是谢礼,谢礼不能省。
先租房子,再去买几身衣裳,身上的衣裳是离家后随便去个布庄买的,一般人家也不穿这样的衣裳,得换,还要买很多日常用品。
叶宴之心里想了一通,开始找房子。
…………
“李叔。”
清润的声音响起,坐在书台后面的李旺三抬头,就见门口站着一个青衣少年郎,清瘦欣长,眉目谦和,嘴角噙着斯文清隽的笑。
李旺三笑着起身。
“怀陵来了。”
顾怀陵笑着入内,将书袋里的书拿了出来,李旺三一看就挑眉,“六本呐?”顾怀陵点头,将书放在桌上,“叔你检查一下吧。”
李旺三没有看书,而不是不赞同的看着顾怀陵,见他眼下隐有青色,眉头皱得更紧,“怀陵,不是当叔的说你,一个月六本书,你怕是许久没睡好了?”
“你还年轻,挣钱也要顾命才是。”
“再说了,你——”
李旺三本来想说你一个读书娃,家里既然供得起你读书,哪怕吃的差些,也不见得会缺钱到这个地步啊?但这话李旺三两年前就问过了,当时顾怀陵只是笑,并不回答,李旺三也没追问,这本是别人的私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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