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3、第五十三章(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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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次被带进来的是一个年轻后生, 瞧着不满二十, 身子很是瘦削, 满是尘土折痕皱巴巴的衣服穿在他的身上,空荡荡的像是竹竿撑着, 那人被黑衣大汉推进来后, 就站在桌子面前, 垂着头, 不出声,也不求情,始终沉默。

顾怀陵等了片刻,那人始终不言不语,抬眼看向那人身后站着的一个国字脸大汉。

“能否告知我他的具体情况?”

大汉拱手,恭敬道:“回顾公子的话, 此人名叫**,是安汉祁水村人, 年十九,已在赌场存生三年。”

已在赌场存生三年?

顾怀陵仔细观察他的穿戴,才发现满是灰尘的衣裳也是一身黑衣,尘土斑驳的衣袖中隐有痕迹,顾怀陵看向黑衣大汉的袖口出金银双线暗纹了一条盘蟒,再看那人的袖口,虽袖口十分赃污,但仍能看出蟒形。

所以这个人是在赌坊做事的。

“他犯了什么过?”

大汉道:“帮人出老千。”

果然是在赌坊做事的,顾怀陵心里暗自度量, 又问:“出老千,在你们这里,是怎么罚的?”

大汉有问必答。

“主犯沉石丢河里喂鱼,从犯获利,一百两一根手指。”

顾怀陵下意识去看**的手,十根手指都在,所以他得的钱在一百两以下?似乎看出了顾怀陵的想法,大汉狰狞一笑,“这小子得了一千三百两,超过一千两和主犯一样,今晚就要拉去沉河了。”

沉河二字一出,一直沉默垂头的**抖了抖。

顾怀陵的视线划过他惨白的脸色,侧头看向俞墨。

叶宴之是等着那老汉来求。

那自己呢,自己要做什么?**根本就不求情,从头到尾就只抖了一下,他要做什么,或者说要让自己对他做什么?

顾怀陵定定看着俞墨,等着他开口。

俞墨垂眸看着手里的茶杯,神情散漫,狭长凤眸懒洋洋的,修长指尖轻转,茶杯在他手里左右回转,还能五分的澄红的茶汤随之摇曳,将俞墨淡漠漆黑双眸也添上了一层若有似无的妖冶红光。

顾怀陵只看了一会就收回了视线,因为知道自己不出声,俞墨就不会出声,就算自己问了,得到的也可能是假话。

刚才俞墨对叶宴之那一连几个的陷阱顾怀陵记得清清楚楚。

**依旧沉默,瘦竹似的身子直愣愣的杵在那。

顾怀陵仔细回想他进门的伊始到现在,发现没有任何的头绪,他连诉求都不曾言,唯一对外的表现就是听到沉河二字的时候抖了一下。

怕沉河,怕死?

顾怀陵起身朝着**走了过去,走进后发现他比远看时还要瘦,衣衫贴在他的身上,连胸前的肋骨都清晰可见,脸色不仅白还泛着青色,这种淡淡的青色看着很不吉,像覆上了一层逐渐**的死气。

顾怀陵站在**面前,垂眸看着他。

“想活着么?”

**身形眼见的一僵,慢慢抬头,布满血丝的双眼渐渐向上看着顾怀陵,眸中满是癫狂,看着他嘴角诡异向上的时候顾怀陵就心中一震,抬脚欲后退,谁知看似一推就倒的**动作非常迅速,顾怀陵回神之际,他的手就已经掐住了顾怀陵的咽喉。

顾怀陵试着动了动,居然一点也挣不开,也因为顾怀陵挣扎的动作,更加的激怒了**,掐着顾怀陵咽喉的右手猛的一紧,顾怀陵呼吸顿滞,连话都说不出来。

**掐着顾怀陵的脖子让他面向俞墨,急促沉重紧张甚至隐隐快意的声音在耳边响起。

“三爷,放我走,不然我就要了这个小子的命!”

为了证明自己的话,下手力道更重,顾怀陵表情更为痛苦的看着俞墨。

俞墨放下手中把玩的茶杯,抬眸,竟是直接忽视了**,漆黑的双眸直视顾怀陵皱着的眉眼,嘴角渐渐上扬,好整以暇的问他,“我有说过我会保证你的安全吗?”

顾怀陵瞳孔微缩,俞墨继续道。

“已经告诉过你他在赌坊存生三年了。”

偏头,笑的有些揶揄得意,“还是你以为,我这场子会收手无缚鸡之的人?”

顾怀陵神色一定,视线看向了左右,这才发现站在左右两侧的黑衣大汉门脚都没挪一下,冷漠的看着自己被擒。

闭眼。

是自己大意了。

从出门那一刻俞墨就带了声势浩大的一群人,进赌坊后进包房后,又随处可见黑衣大汉,这还是他的赌坊,又见这**瘦的只剩骨头好似一推就能倒,自己就以为这里是安全的。

“我今天要教你两件事。”

俞墨从椅子上起身,座椅后移发出一阵声响,这个声音似乎刺激到了**,他掐着顾怀陵咽喉的手在抖,又越发的用力。

喉间疼痛让顾怀陵一瞬间咬牙。

俞墨径直往这边走来,步伐轻又缓慢,唇边始终噙着若有似无的笑,而和俞墨相对的是**,随着俞墨的动作,他彻底紧张起来,俞墨走一步,他手中的力气就足一分。

“不准过来!”

“你再过来,我就直接掐死他!”

“我让你不要过来!”

**被俞墨走过来的行为彻底激怒,掐着顾怀陵咽喉的手满是青筋,喉间的剧痛和紧随起来的窒息让顾怀陵的瞳孔都有些涣散,看着渐渐走近的俞墨,俞墨近一步,**就激动一分,喉间的疼痛就加剧数倍。

持续的窒息让顾怀陵瞳孔涣散,甚至隐隐有些耳鸣,即将昏厥的前一刻,俞墨冷淡的声音传入耳畔。

“我要教你的第一件事:不要小看任何人,更不要把自己的安危放在任何人身上。”

话落,伸手拉住**掐着顾怀陵咽喉的手腕,手背青筋刚起,咔嚓一声骨响**就惨叫着松开了顾怀陵的脖子,顾怀陵踉跄两步倒在了地上,捂着脖子大口大口喘着气,视线还没清明,又是一声凄厉惨叫。

“啊啊啊啊————”

回头看去,**也倒在了地上,俞墨的脚踩在了他刚才掐着自己脖子的右手上,墨靴轻碾,让人胆寒的骨碎声响起,**已经痛到喊不出晟,神情扭曲的张大嘴,一脸冷汗。

他的右手,被踩碎了。

顾怀陵看着**被踩在脚下的右手,充血到红肿的五指不停的抽搐,忽觉一道寒意袭来,抬眼就见俞墨垂眸面无表情的看着自己,逆光的双眸黑到陈墨。

“记住了么?”

喉间的剧痛仍在,刚才濒临死亡那一句话闪过脑海,喘息数次,沙哑出声,“记住了。”

“好孩子。”

俞墨蹲下,随着他蹲下的动作,足下力道更重,**一瞬间疼的眼白都翻出来了,沙哑呜咽了几声,直接痛晕了过去。

全然不在意**,俞墨和顾怀陵的视线平视,扯了扯嘴角,上扬的嘴角有些邪气,“知道我要教你的第二件事,是什么吗?”

顾怀陵屏住呼吸,定定看着俞墨,摇头。

俞墨:“当断则断。”

当断,则断?

顾怀陵细细思虑过这四字,不解的看着俞墨。

俞墨点了点像死鱼一般晕过去的**,“这人可是我为你精挑细选的,你就没觉得有点熟悉?”

熟悉?

自己和**从未相识而来熟悉?

看着晕死过去的**,脸很年轻,赌坊存生三年,看似弱小不堪一击,眼神一滞,想到一个人。

刘向南。

刘向南好赌,十二三就在赌坊晃悠,他也一直想进赌坊做事,如果没有那件事,他或许已经进了赌坊,他游手好闲又贪财好色,就算在赌坊做事,那点微薄的月银肯定不够他的需求。

钱不够的话,他会怎么做?

会像家里要,家里没有的话,或许抢或许赌,而在赌坊存生的话,出老千是来钱最快的路子了。

这个**,就是刘向南的以后。

而就是这个丝毫引不起别人注意的人,差点要了自己的命。

见顾怀陵想明白了自己的打算,俞墨笑了笑,弯身凑近,“在没有绝对把握时,忍是没有错的,忍一时可以风平浪静,但一昧强忍等着对方来挑事的话,那就大错特错了。”

“只有千日作贼没有千日防贼的。”

看着俞墨意味深长的嘴角,顾怀陵忽然就想到了刘向南,为什么没有对他动手?因为想等着一次拿下他的命,也知道他断了子孙根,想让他被多折磨一段时间,所以,这段时间根本就没有关注过刘向南回村以后的动向。

可是俞墨为什么会说当断则断?

因为自己没有动手料理他,又发生了什么事情吗?这件事请肯定和自己相关,如果刘向南在闹,他会闹什么?娘被关注,爹他不敢去闹,怀月太小他不会看在眼里,他若闹事,闹的那个人只能是———

“软软出事了?!”

俞墨没有说话。

顾怀陵把这当默认,瞳孔紧锁,因喉伤而沙哑的嗓子直接破了音。

“软软怎么了?她出什么事了?!”

“顾妹妹怎么了?”

轮椅上的叶宴之也跟着回神,惊愕的看着俞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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